闻喜看着他笑了笑:“本城最有名的才女,不是我们家姑娘吗?哪里还轮得到什么柳庭月?李公子莫不是听错了?”
“对,对”李谦平忍不住拿起手巾,擦了擦满头滚滚欲下的汗水:“是听错了,柳庭月再有才名,也绝对比不上五姑娘。”
谢宛芯哼了一声:“李公子拿着我和这种人相比,是什么意思?”
李谦平傻眼了:“是,是。。。”
谢宛芯板起了脸:“是?”
李谦平一惊,赶紧改口道:“不是,不是”。
闻喜在一旁笑出了声,谢宛芯叹道:“算了,谅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谦平勉强笑了笑,心想多说多错,一时不敢再和她说话。他人虽老实,本也不是个木讷的人,只在谢宛芯面前,处处不敢得罪。他也不知是为什么,自从十六岁那年把她放进了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很有些怕她。
谢宛芯忽觉得楼下静了下来,就起身推开了一扇窗,临窗正可俯视楼下的大堂。闻喜也跟了过去,站在她身边张望。
只见大堂正中设了一桌双椅,坐着一个身穿水红色绮罗轻衫的美人,看去果然是身材窈窕、楚楚动人,容貌虽非绝色,但气韵雅致远胜过世上大多数女子,想必就是那柳庭月。一个丫鬟侍立在她身旁,也有几分清秀。
柳庭月神色自若,细细翻看着手中的一叠字笺。围坐在她四周的二三十个书生也是一片鸦雀无声,但有不少人痴痴迷迷地盯着她,露出了紧张之色。
许久,她终于放下字笺,柔声轻笑道:“诸位公子为庭月写的诗已全都看过了,其中多有溢美之词。但我只是一名寒微女子,实在愧不敢当,在此谢过诸位厚爱。”
她说着站起身来,盈盈一拜。众人也慌忙起身,一揖向她还礼,有多人笑道:“庭月姑娘何须过谦?”
有一个身穿绛紫色绸衫、白面微胖的书生走上前来,手摇折扇大声笑道:“庭月姑娘,不知道在下为你写的那首诗可有印象否?某虽不才,但字字句句却是出自真心,待在下为你吟诵一番。”
柳庭月目光灵动,柔声道:“不知公子名讳?”
那白面紫衣书生听了这句话,不由激动万分,赶忙答道:“在下余子江,久仰姑娘芳名,今日得见,果然如神仙中人,姑娘请听。”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荡漾的心情,慢慢吟道:
雪为肌肤玉做魂,天池牡丹非凡根。
不惧蓬莱千里路,苦心求问襄王枕。
余子江吟毕,面露微笑,颇有得意之色,问道:“庭月姑娘以为如何?”
柳庭月笑道:“果然是好诗。”
余子江欣喜不已:“那在下可有资格与姑娘同桌共坐,把酒言欢?”
柳庭月笑着说了一声“抱歉”。
余子江大失所望:“为何?”
旁边的丫鬟看着他笑道:“余公子诗作虽好,却并未到动人之处,但请下次再来。”她声音柔美,容貌虽不及柳庭月,但眼珠子一转也有秋波缕缕,更添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