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芯忽然笑了笑:“晋王爷我听说过,他的风流韵事连民间都在津津乐道。我还听大姐夫说过,晋王和那位潞王爷正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少年时却因为争夺一个美貌的婢女翻了脸,以致老王爷一气之下把那女子送去了宫里,终究是谁也没有得到。”
秦慕川失笑道:“世人对经济学问不爱关注,偏偏总对这些小道消息留心,你知道的也不少。”
谢宛芯撇了撇嘴:“我就是世人,自然也是个俗人,比不得阁下清高绝世。”
秦慕川看着她的神情,笑了笑:“你生气了么?快别气了,我还有件重要事情要告诉你。”
谢宛芯赶紧认真起来,听他缓缓说道:“你说过,陶县令招祸的罪名是‘亵渎圣贤、惹怒上苍’,皆因在去年治水之时,泄洪淹没了柳江西岸的颜回祠。可你知道,那西岸的大片土地所属何人吗?”
“土地的主人,就是这位冯桂章冯老先生。他自跟随晋王之后,深得信任,地位日渐尊贵,财富也日益膨胀,如今他名下的田地及各种产业已不可计数。西岸的荒地大多无主,被他看中之后就轻易据为己有,种下了许多红松,那场洪水淹掉的,恐怕足有他的上万两银子。”
谢宛芯心中一紧:“这么说,难道这件事有他在幕后插手,为的是公报私仇,有意陷害三姐夫?”
她看着秦慕川:“那土地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慕川道:“因为,西岸原本也有秦家的八十亩地,十年前冯家的管家趁着我们孤儿寡母,硬是以极低的价钱把那块地买去了。”
谢宛芯叹了口气:“原来冯桂章竟变成了这样的人,可见为人清正之道,但凡有所诱惑,善始就难以善终。”
她又沉吟道:“可是这件事还有奇怪之处,冯桂章是晋王的人,柳庭月却是潞王的人,他把宅子借给了柳庭月,那宅子里害死的人却推进了柳江,借此嫁祸于三姐夫,而三姐夫又是冯桂章的仇人。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联?柳庭月和冯桂章有什么关联?换句话说,潞王和晋王之间又有什么关联?”
她突然有了更深的一层担心:“潞王和晋王本是亲兄弟,那潞王无子、寻亲,晋王应该是知道的。可他们双方都纵容将无辜之人杀害,这到底是为什么?柳庭月要带你去见潞王,到底是去得还是去不得?”
秦慕川无法回答她的话,闻喜歪着头听了半天,走过来插了一句:“姑娘既然想不通,何不去问问大姑爷?温家人交游广泛,或许能探到什么消息。”
温必成在听完谢宛芯简单的叙说后,一拍大腿:“你要是怀疑这件事里有晋王在掺和,还真是很有可能。”
“这两位王爷本是亲兄弟,潞王无子,而晋王却有好几个儿子,所以他一直想把其中一个儿子过继过去,好多得一块封地。可是潞王起先同意了,后来又变卦,这事儿就黄了。”
谢宛芯道:“王爷们的家事,大姐夫怎么会知道呢?”
“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温必成接过闻喜恭恭敬敬奉上的一盏茶,颇有点得意:“两年前过继这事儿差点就成了,当时晋王府欢欢喜喜准备了好些日子,过继要用的礼器、吉礼都是托我们温家打理的。晋王说了托给别家都不放心,只有我们老爷子才妥当。”
“这么说”谢宛芯沉默片刻,目光闪动:“晋王根本不希望他的兄长找回亲生儿子,而潞王正是有了寻子的计划,才断然拒绝了过继之求。”
“我总觉得”温必成又抓了抓头皮:“那个叫柳庭月的小娘子,好像在哪儿见过。所以我想了又想,还真的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