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芯又道:“那不知二婶子要多少银子?”
严夫人道:“不多,你就拿一千二百两吧。”
谢宛芯沉默着。站在她身边的闻喜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什么?一千二百两?”
严夫人有些不悦,瞪了闻喜一眼。她是一家之主,说话时哪有一个陪嫁丫鬟插嘴的份?要不是看她和儿媳感情不一般,就该叫郑婆子掌嘴了。
严夫人淡淡说道:“也不用你费事,你把银票拿来交给郑妈就是了,她会打点的。”
谢宛芯浅笑道:“二婶子若真有急事,我们量力而行也该帮一帮。可眼下,账上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什么?怎么可能?”这回轮到严夫人愣住了,她很快沉下了脸:“我要的不是你的钱,是秦家的尊严,你夫君的脸面!”
她冷笑了一声:“你以前也拿过不少,怎么偏偏这一次就拿不出来了?莫不是你有了私心吧?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自私刻薄的人呢?别忘了你进了这个门,就生是秦家人,死是秦家鬼,你的一切都是秦家的。”
“夫人”闻喜急了眼,忍不住喊了一声:“夫人也知道我们姑娘这些年贴过不少了。嫁妆本是姑娘自己的,她可什么都没计较,哪有这么没完没了的?”
“你在跟谁说话?!”严夫人也气白了脸,这可真反了,一个丫鬟敢和她叫板!
她一手指着闻喜,气得手指都在颤抖:“这。。。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奴婢?这都是谁家的规矩?主母在说话,她敢这么大呼小叫?”
谢宛芯赶紧站了起来,拉着闻喜叫她跪下赔罪,又陪笑着自己认了错,严夫人才慢慢消了气,但脸上仍是一幅忿忿不平的神情:“慕川媳妇,有些话我压在心里几年了,给你留着面子没有说出来。既然你不懂得规矩,那我可就要说了。”
她冷笑道:“你不要以为,你带了点嫁妆就了不起。我们秦家是清贵门第,不像你们商户利欲熏心、唯利是图,区区钱财二字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以我儿子的人才、本事,要娶什么样的名门淑女娶不到?娶你是阻碍了他的前途,降低了他的身份!你以为你的嫁妆就是你一个人的吗?那不过是你高嫁到秦家,给我们的一点补偿罢了。”
谢宛芯听完她的话,也不动气,只淡淡说道:“婆婆的意思我知道了,但眼下只管就事论事,我手里最多只能抽出四百两来,要不然家里的开支就没法维持了。”
严夫人当然不信,仍在冷笑:“你不必骗我,我知道你手里连上万的银子也不在话下。”
谢宛芯笑了:“婆婆何以如此肯定?我还从来没有跟婆婆报过帐目,现在就细细说一说。说开了,免得您老是怀疑我有私心。”
“我娘家带过来的嫁妆,丝绸、首饰、古董、字画这些是有不少,但不能变卖。秦家世代高雅,哪有变卖东西的道理?岂不是叫人看低了?所以这些东西有价也等于无价。”
“除开这些,现银加上银票共有二十万两。婆婆别嫌少,谢家是做生意的,表面上赚的越多,可成本也就越高,处处都要花钱,我娘能从流水上一次抽出二十万两来,是出于对秦家的十分敬意了。”
严夫人听她说话诚恳,脸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这就算不少了,你只拿一千多出来,也动不了根本。”
谢宛芯苦笑了一下:“可是这二十万两,现在已去了五万多,剩下的一分也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