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同冷亦寒于喜宴回来之时,已是深夜,见两位妹妹应皆已歇下,便亦未打扰,因冷亦寒饮了些酒,离殇叫他切莫折腾,二人一处相继歇着了
四处一片寂静,倒是于宫中天差地别,因太子迎娶的是东凉的公主,排场礼节什么的相较于要繁琐些,更是因今日成婚之人,皆是皇室之人,自然是没什么闹洞房闹新人一说,再说,即便是有,亦有谁敢放肆
太子宫中
一身喜服的太子皇甫临川,于书房中看着折子,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好似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身侧为他调灯的老公公,见门外的小公公又来了,好似有话要说,他看了眼太子殿下,摇手示意他下去
“殿下,如今已快过二更了,您看……”那老公公恭敬上茶
“马上三更了?”皇甫临川接过,许是有些烫,端至嘴边摇头轻吹
“可不,老奴想着,毕竟今夜乃殿下大喜的日子,又迎娶了太子妃同侧妃,于情于理,您今夜无论如何亦要挑一个歇下的,不然明日不好交代啊?”那老公公出言提醒
“哎……”皇甫临川长吁一口气
“殿下,您看,您是打算去哪位娘娘那啊?”
皇甫临川转头看着这个自小便伺候他的老公公,如今的皇后亦不是他的母妃,而是他的姨母,自小同他并不亲近,多年膝下无子亦不得父皇宠爱,到也相敬如宾,父皇许是为了弥补对他母妃及一家的亏欠,才会封其为后,亦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不是亲生,对他并无太多关爱,所以他只有这个母妃留给他的老公公,对他自小便好陪他多年
“李公公,您认为我该去哪位娘娘处歇着呢?”
“老奴认为,自然是太子妃娘娘处”
“哦?”皇甫临川示意他继续开口
“这太子妃贵为一国公主,这东凉使臣亦是未走,若太子殿下,今夜歇于别处,待明日传开,那这东凉的脸面怕是挂不住啊,日后殿下还需东凉的助力,再者,老奴听闻这东凉公主,原是有意于如今的夜王的,二人之间亦是有些牵扯,且众人皆知,若今夜殿下未歇在公主处,只怕……”李公公欲言又止
“您说的这些,我亦会不明白,生于皇家便有太多的事,是无可奈何的”皇甫临川心有感慨
“老奴自是明白殿下的,好在陛下不是亦将那人一道赐予殿下了吗?往后来日方长,老奴瞧着那人亦是明辨是非且心明的主儿,以后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便过完的,您别忘了,您生下来便是太子”皇甫临川方才还微皱的眉头,此时,许是因李公公的话,稍有缓和,对,来日方长,她亦会等着他的
“行了,去太子妃那歇着吧!”皇甫临川起身
“唉,老奴这就去通传,命人为殿下掌灯”
此时的太子妃,想那盖头之下的小脸早已成了花猫,皇甫临川进屋时,仍见坐于床边的瑶姬,双肩在颤抖,样子似在抽泣,同皇甫临川一同进去的,还有早已恭候在门口的众多喜婆喜娘,皇甫临川来到床边坐下,那同行的喜婆便开口
“请殿下为太子妃挑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喜婆甜脆的嗓音响起,便有人递上秤杆,皇甫临川接过,有礼的挑开那绣着金凤的正妃盖头(楚倾舞为侧妃,便不曾有这个)盖头之下那娇容当真是梨花带雨,胭脂水粉亦是不剩多少,见面前这么些人,许是心知自己失态,瑶姬赶忙低下头,众人皆理解为她如今远嫁,定是想念父皇母后,便也没说什么,亦是不敢多嘴,皇甫临川也未开口,只是示意继续,这时喜婆上前将二人裙角系在一处后退到一旁
“愿殿下同太子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那喜婆接着开口
“请殿下同太子妃同饮着合卺酒,从此,二人合为一体,永不分离”喜婆说完后,皇甫临川同此时的太子妃,心思各异的接过递上来的酒,瑶姬稍有迟疑,皇甫临川倒是干净利落,总算是礼成了,众人又将房中收拾一番
“殿下同太子妃娘娘早些歇息,奴婢们告退了”说完,皇甫临川点头,众人相继退出屋子,并带上门,留下局促的瑶姬同淡然的皇甫临川,二人端坐,过了许久
“太子妃是打算今夜同我就如此了?”皇甫临川转头看着一旁无措的瑶姬
“我……”瑶姬语气颤抖
“你我自出生那日起,便注定了,事事皆不可顺从心意,我乃一国太子,你是高贵的公主,我们的命运不是自己说的算的,望日后我们可以相敬如宾,那便是最好,若不然,任你亦不想丢了,你东凉皇室的脸面吧?”皇甫临川盯看着
“那是自然,可……”瑶姬先是爽快后见犹豫
“别忘了,如今你已是本太子的太子妃”皇甫临川好似猜到她未说且不能说出口的话,突然端出了架子,不再似之前以‘我’自称,瑶姬的泪水再次自眼眶滑落,对,她是东凉最尊贵的公主,嫁给一国太子无可厚非,如今这样是再好不过了,她还在幻想什么?想明白后,不待皇甫临川说什么,便自己动手脱了大红的衣裙,之后又主动去退了皇甫临川的,之后就如诗中写到的那句“芙蓉帐暖度春宵”,至于是否如诗中那般,暖与不暖那就另当别论了,太子这厢算是如此了,倒是夜王那边,相对要热闹些……
皇甫临夜今日于喜宴之上,未寻见离歌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窝火,更是一人喝了好些的酒,众人相敬亦是来者不拒,导致酒量本是不错的他,此时竟是有些微醉了,倘若没有人搀扶,恐有些难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