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除了个别的人,谁都不清楚,慈安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先前太后的嘶吼,路过的宫人,只当是本就喜怒无常的太后,又在怒斥犯了错的宫人,一个个皆是小心的快步离开,以免惹火上身
因之前便得了玉笙烟的默许,君墨邪带着离歌几人出宫之时,便一道带走了东凉太后,为了省事儿,凌渊直接将其敲晕,放入一个大箱子中,由玉笙烟派人帮忙送出了宫门,装上马车
“离歌,你就这样将这东凉的太后带走了?”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凌渊小声的问着
“玉笙烟他答应我了……”离歌没有多余的话语
“可是,不会引来麻烦嘛,毕竟她的家族……”凌渊有些担忧
“玉笙烟会解决的……”又是言简意赅,不多说一个字,君墨邪也是全程无言
“好吧……”凌渊还是有些担心,可见他君墨邪任由离歌她如此,凌渊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夜深了,那轮圆月兀自穿过薄云,窥探着这个漆黑的,寂静的夜,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地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除了他们马车经过之时,留下的马蹄声,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离歌掀开车窗帘,入眼的是无尽的黑暗,这样的夜晚,叫离歌想起了青黛被杀的一夜,那夜她的神情,她的话语,她的点点滴滴,又如同放电影一般在离歌的脑中过了一遍,离歌浑身冰冷,时不时的伴随着颤抖,她心中生出万般悔恨
一旁的君墨邪察觉到离歌的异样,有些担心的看着离歌,见她神情异常,连带着有一丝丝痛苦,赶忙抱住她
“我在……”简单的两个字,瞬间拉回有些朦胧的离歌,离歌转头看向抱着她的君墨邪,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不论何时,只要他的一句话,一个举动,亦会叫你心安,离歌不管同在马车里的凌渊,大方的瘫靠在君墨邪身上
“我若是当真杀了这东凉的太后,会为你惹来许多麻烦吧……”
“无妨,不会有人知道是你……”
“哦……”离歌又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闭上了眼睛,一旁的凌渊看的有些懵,这二人是何时如此亲密的?竟当他不存在?凌渊赤裸裸的注视着二人
“你若有事,可以下车……”君墨邪突如其来,愣是叫凌渊再次蒙圈
“啊?哦,不不不,我们一同回去,一同回去……”凌渊可不想这大半夜的下车,夜深人静的,难不成叫他独自一人走回去?这君墨邪一碰到离歌,什么反常的事儿做不出来?凌渊告诉自己,日后习惯习惯就好了,而且,这样的君墨邪,他才觉得他是个人,这样挺好,挺好……
之后几日,便是东凉的国丧,君墨邪代表北苍,理应出面,但他并没有,同老摄政王同戚将军交涉一番之后,便打算连带着离歌他们,启程离开了东凉……
“不打算同他当面辞行?”君墨邪看着正收拾行装的离歌,如今没了青黛,离歌有许多事都要亲力亲为
“不了,想必不日他便是东凉陛下,初登朝堂,定是日理万机,此时新臣事旧臣情,待他应付的,应是很多,我又没什么大事,就不给他添麻烦了……”离歌边收拾边回答,而显然她的回答令君墨邪很是满意
“嗯,是不应麻烦旁人……”
“对了,你可有助他?毕竟那老摄政王同那戚将军,你们算是共同谋事过,应会给你些薄面,日后待玉笙烟登基,可是助力?”离歌看着一脸笑意的君墨邪
“……”君墨邪未开口,笑而不语
“你倒是说话呀,我答应帮他的,你……”离歌有些急切的追问着他
“哼……”君墨邪看着这样的离歌心中欢喜
“哼,定是帮了……”离歌看着他的神情,不再追问,继续收拾衣物,之前这些怎会用她亲自动手,青黛真的离开了,离歌愣神
“过几日,待回了北苍,我会给你安排几人……”
“不必了,我还有京墨……”离歌声音有些异样
“于我,你就不必这般硬撑着了……”君墨邪轻声说着,离歌看了眼君墨邪,嘴角微微上扬
……
东凉宫中
玉笙烟这几日虽未正式登基,但朝堂之上由老摄政王为首的大臣,同恢复御林军统领的戚将军为首的武将,几乎皆是拥戴玉笙烟,个别老臣新臣,不服气的,也叫玉笙烟处理了几个以儆效尤,连带着太后的裙带势力,许是被震慑,便也不敢再造次,其中几个官居要职的,竟然直接上表辞官,对此玉笙烟乐见其成
国丧之后,农历七月底,玉笙烟正式登基为帝,应玉笙烟要求,除了必要的祭天,其余的一切从简,因刚刚继位,待玉笙烟处理的朝政堆积如山,有之前留下的,也有现阶段新呈的,玉笙烟几乎夜夜不能寐
“陛下,您歇歇吧,您这都连着几日通宵达旦了,如此下去,您的身子骨定会吃不消的……”依旧殿前伺候的崔公公担心道,他答应先帝要照顾好九王,如今的新帝
“崔公公,陛下之前也每日每日,皆是这么些有用的,没用的折子的?”
“陛下,是的,那时候太后一党横行,处处刁难,只有较这更多的折子,先帝每每批阅,皆是怒火层生,却又不得不忍气吐声,如今好了,太后一党皆不在了……”崔公公艰难回忆
“可是他也不在了……”玉笙烟有些难过,扶着额
“陛下,先帝希望您好好的……”
“对,我们都要好好的……”
“对了,陛下老奴险些忘了,这是摄政王派人送来的书信,说是陛下见了便知是谁的信……”崔公公自袖中掏出,玉笙烟放下批阅折子的笔,接过,拆开,细细阅读
“见字如晤,不辞而别当真不该,但念你诸事繁多,我便实在不便叨扰,望日后相见之时,你我依旧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