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巴结着去,实在无可厚非。
毕竟,经商本就不易,与大人们是远还是近?分寸拿捏之间,总有几分讲究。
在这几家大灶户中,王家大少爷最年轻,难免沉不住气,子圭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王勤业那小子倒是想去巴结,他爹王老爷知道给了他好一通教训。”子锡笑道。
这些事,大家心中都清楚,谁也不愿意做那第一个,去背下骂名。
“哦?”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子锡问道:“那是?”
“张家!”
“张家?”
“嗯!”子锡点了点头,接着说:“这张老爷行伍出身,家中几位少爷不是在外当官,就是在军中效力,唯独无人肯接手他家中生意。因此,这些年他家在生意上渐渐不怎么上心了。不知道为何这次反而最沉不住气?”
“许是听到什么风声吧?”子圭说:“锡弟,你怎么看?”
“说到底,那李大人就是既要面子又要钱。非得拿腔拿调把架子端足,让咱们都惧怕着他官威,他才有机会大施恩惠不是?哼......”子锡戏谑道:“过些日子,咱们还是得按着以往的惯例,去拜访拜访。现下,且先顺着他吧!”
子圭眉头紧锁,觉得子锡处事过于简单、直白,于这混乱时局中,恐怕自保都难。
“那后日,约我们去议事,你可有想过如何应对?”子圭问。
“哥,今日他们的人来盐场贴告示时,陈管事想要打听,口风紧得很。说是各家只让当家的去,咱们文家你去就行......”子锡说。
子圭于经商上颇有能力,秉性却是厌烦商人尔虞我诈、精明算计那一套。
无奈身为长子,掌管家业总需要面面俱到。
好在,近年在省上担任官职,家中管事者精明能干,又加上子锡逐渐有些历练,便放手将生意交了出去。,
现在,事情又找上他了。
“哥,外间都在说,胡都督十分器重哥哥。既然如此,我想那李大人也不敢过于放肆!”子锡轻松地说。
子圭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苦笑道:“外间有此传言?呵呵......既是传言,就不可信。”
他的苦笑,让子锡有些困惑,想要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问:“哥?外间都说胡都督想与咱们文家结亲......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难道”
“并无此事。”子圭答。
说到这,又陷入沉默。
他本想与子锡说说,毕竟这些事情放在心中,压力巨大,有个人分担些也好。
想想,又觉得算了!
说了,徒增烦恼。
“若能搭上胡都督的关系,将来生意怕是助益不少,可惜了......”子锡感觉有些遗憾,试探着又说。
子圭背过去,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想法,往后不必再有。”
“道不同?”子锡很不认同,说:“官商之道,本就不同。咱们何必考虑那么多?”
“文家以文德为重,读书不光为了求取仕途,更要修身以求君子之道。君子之道,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唯有此道,才能不辱家声!”子圭正色道:“岂能为一时利益得失,去迎合他们?”
“哥,这些都是说与别人听的大道理,我只知道,生意上的事,利字为先!别的,不过是虚名。”子锡亦不认同哥哥,觉得甚是迂腐。
本来在家事上,子圭还想要规劝一下子锡。
谈到这,似乎无法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