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这些张口就来的奉承之言,黎君皓表示无动于衷,他在石凳上坐下,而桌上还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
“我方才见安离出去了,是去办事?”
“嗯啊,我让她收集常吴近年所犯之事的罪证,送到太子那去。”
“你打算借此彻底离间太子与常尚书的关系?”
傅萱容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我男人,聪明!”
常尚书那个老滑头,虽然嘴上说着要效忠黎君皓,其实一直都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说到底,就是两头不得罪,无论发生什么事也只会在中间和稀泥。
既如此,那她就给这两人加一把火,太子被黎君皓抢走了安顿流民的功劳,心中岂会不急不恨?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办一个大案子,让皇上再次注意到自己,也好警醒整个朝堂中人,他才是名正言顺的东宫太子。
但案子并不是想有就随时能有的,常吴这个时候撞上来,太子肯定会把握时机,一旦拿到了罪证,便会立刻去皇上面前告发。
到那时,常尚书这个义子就再也没法儿保,而他为了替这个不争气的兄弟之子报仇,也会紧紧抱住黎君皓这棵大树。
这一计,既解决了常吴,又拉拢了常尚书,还让整个吏部和太子成为了死对头,可谓是一箭三雕。
“唉,只要事态能顺着我的预期发展,那也不算枉费了这一番谋划。”
“你现在该好好歇息,少打算这些,一切有我。”
“我知道你也能把这事儿般的稳妥,但难免要费些周折,这种厚颜无耻又卑鄙的行为,还是由我来出面最妥当。”她自嘲了一番,忽然朝着黎君皓伸出了手,“美人儿,我脖子忽然有些酸,你过来给我捏捏。”
黎君皓闻言,放下手中棋子走至她身后,“昨晚没睡好?”
“也不是,就是躺久了而已,唔,腰也有点,顺着肩膀都捏捏吧。”
“嗯。”黎君皓宽厚的手掌落在了她后背,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这样,疼不疼?”
傅萱容舒适的歪着脑袋,“不疼,舒坦的很,继续。”
两人静静待在院子里,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微风偶尔拂过树时会飘落两片枯叶,莫名的,傅萱容居然生出了一种名为相濡以沫的感觉来。
“美人儿,你先前说过欠我一桩大婚,还记得么?”
“记得。”如此重要之事,他一世也不会忘记。
“那咱们就不讲究那些虚礼了,把该补充的先补上。”
黎君皓不解,“该补的?”
“嗯,把你腰间的佩剑给我。”
“好。”
傅萱容接过他递来的佩剑,在彼此发尾都斩断了一小截,随后放入了贴身的荷包里。
黎君皓看着她低头认真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掀起了一抹弧度,“这是做什么?”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结发嘛,指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