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苍苍正在啃烤乳鸽。
这鸽子烤得火候正好,外皮焦香脆爽,内里汁水四溢。
撕下一只鸽子腿,一口咬下去,牙齿先是触到焦脆的外皮,然后是皮下嫩香的脂肪,最后才是乳鸽弹滑的肌肉。
肉香配着柏树特有的清香,肥而不腻,让人垂涎。
南苍苍连吃两只,才发现门口一身绯衣的人影,正面色古怪地看着她。
她看了看面前的乳鸽尸骨,舔了舔手指上的油,然后没忍住打了一个短促的饱嗝。
她一把捂住嘴。太放纵了!自己可是女明星,怎么能当着人打饱嗝?!
“有这么好吃吗?”盛临安蹙眉问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吃东西的表情会如此满足,仿佛世间其他事都不如手中的乳鸽重要。
于是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南苍苍吃完了两只鸽子,直到他内心的怒气消弭不见。
他不明白,因为他不曾像南苍苍一样,为了保持身材,每日只靠咖啡和黄瓜度日,不曾在高温瑜伽室一呆两个小时直到虚脱,然后含一块苦涩的黑巧克力续命。
但他也是挨过饿的。
不是主动,而是走投无路。
他曾经食不果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捡拾车辙下泥水里的剩饭,不得不和街头的恶狗争食,不得不去偷、去抢、去跟人拼命。
所以吃饭对他而言从来不是享受。
他后来吃到了许多山珍海味,但都味同嚼蜡,因为食物,不过是生存所需而已。
可是眼前这个人,他的王妃,竟然因为一只鸽子露出这么幸福的表情?
南苍苍不好意思道:“好吃啊,真的好吃。不过我都吃完了,我让厨房再给你来两只吧,柴火还多得很呢!”
盛临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甚至没有质疑为何是“柴火多的很”,而非“鸽子多的很”。
树砍了就砍了吧,本王怎能和一个饭桶女人置气。
南苍苍原本只是客气,没想到盛临安真的应了下来,她只得不情不愿地挪了挪翘臀,给他让座。
“明日回门,你准备好了吗?”
家常的话题,仿佛他们是一对寻常夫妻。
南苍苍苦了脸,一想到明日要和南苏苏一同回门,就觉得肯定又要出幺蛾子。
“我能不去吗?”
“可以。”盛临安回答得十分干脆。
“???”
南苍苍本是随口发牢骚,没想到他一口应了下来,此人今日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若非知道他变态,还以为是有求必应的宠爱。
盛临安皱了眉:“不去就不去,还有人敢说你不成?”
当面是不敢,背后可是一套一套的呢。
南苍苍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去吧,也好跟桑桑和景儿聊聊天。”
盛临安敏锐地发觉她少说了一个名字:“你不是和你二姐姐关系最好?怎么不提她?”
南苍苍讪笑了两声。
自己原来为了撮合他俩,总是在盛临安面前说南苏苏的好话,弄得他还以为自己和苏苏是好姐妹。
如今境况不同了,她已然嫁给盛临安为妻。若他此时重新发现苏苏是自己的白月光,自己怕是和原主一样,命不久矣。
还是得离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