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二十年了,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真的有用心的去找吗?”
装修豪华的客厅里灯火辉煌,无处不彰显着人间富贵。
这个富贵繁华的空间,气氛却异常的凝滞和低沉,仿佛暗夜里阴沉的天空。
白得耀眼的意大利水牛皮沙发上坐着位西装革履的英俊男子,一身华服,掩盖不了他沉稳冷冽的气息。
他的头发有些花白了,那双带着凛然之光的深眸里也有些隐忍的疲惫。
侧边的长条沙发上,一位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侧着身体,用一方淡青色绣缠枝梅的锦帕掩面轻轻抽泣。
“湛哥,我们是不是再也找不到他(她)了?”
女人不知哭了多久,嗓音有些沙哑,美目中泪水不断涌出,眼底早已布满细细的血丝。
男人用力捏了捏眉心,扯开领带,又解开第一颗扣子,动作稍显粗鲁,烦躁愈发浓重。
他顺手抓起手边的烟缸狠狠掷了出去。
纯水晶打造的莲花造型烟缸应声而碎,变成万千玉屑四处纷飞。
站成一排的三个黑衣人气息暗凝,不敢言语,头埋得更低。
领头的硬着头皮迈出一步,“先生,已经有些眉目了。现在我们的人全部铺进江北,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
“这句话我听了多少年,你比我还要清楚吧,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快二十年了,音信全无。我想我有理由怀疑你们的忠心和用心。”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黑衣人面色一变,身上锋芒一闪而过。
有些东西,他们也无可奈何。
“我们既然拿了您的钱,自然以您的一切指示为准。您不必怀疑我们的忠心和用心,只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当时留下的资料又过于稀少,找起来比较困难。您宽宥两年,如果我们仍然没有找到,届时老板会亲自上门负荆请罪,任您处置。”
男人挥挥手,黑衣人恭敬的后退两步,利索的离开。
男人的眸光更加的冷戾。
享誉江南的朱雀公司耗时十几年都没有找到,他深深知道是谁的手笔。
只是还不到时机,那个人还不能动。
但一想到那个从小就远离他们的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他的心就一阵阵的钝痛,直痛得胸口又凉又麻。
快二十年了,他们不知道那个孩子长得像谁,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人疼爱她爱她,是不是和别家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
没有父母在身边,她会快乐吗?有没有受委屈,是不是和天下所有的孩子一个,有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所有这一切,全都没有答案。
每个夜里,这样的担忧和挂念都让他痛得撕心裂肺。
“好了,不要哭了,小心伤着眼睛。”
望向身边的妻子,男人隐藏起所有的隐忧,声音变得柔和而低沉,仿佛一把在暗夜里拉响的风琴。
“湛哥,宝贝会无恙的,是不是?他知道我们想念他,他会为了我们好好的长大,是不是?他在等着我们去找他,带他回家,是不是。”
女人哭得双眼红肿,面颊苍白,狭长的凤眼盛满伤痛,暗淡无光,哀哀的看着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