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两人都干巴巴的坐着。不知道是舍不得打破这种难言的气氛,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无法坦然面对,以至于天都黑了,还没有人张罗着打开灯。
王楚早就默默的穿好了袜子和那只被扎了个眼儿的鞋,她娇羞的低垂着头,不说话,也没有提出回家。
脚上被家庆摸过的地方仿佛着了火样的烫。
刚刚的一切像电影一样不断的重放,她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是开心还是不好意思,或者是心愿得偿?她不知道,只是感觉还不赖。
申家庆生硬的靠在沙发靠北上,像块石头般的动也不能动。他的左手紧紧的握住,女孩肌肤独有的柔嫩仿佛还在指尖,细腻温软的触感让他久久不忘,脸上的红晕就没消失过。
池冰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七点了,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
北方的十二月,夜晚温度非常的低,是真正的滴水成冰。
池冰缩着脖子背着布料,抱着伪装成破布的大团结,一路提心吊胆,连紧张带害怕,加上一身的负重确实不轻,以至于即便在寒冷的冬夜也出了不少的汗。
进了家门时,精致的脸颊上淌了好几条汗湿的痕迹,脸蛋被冻得通红,帽子的沿儿上挂着一层白霜。
“家庆,我回来了。咦,你做土豆丝啊,好香。”她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味道,早就空得像鼓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不由吸溜着鼻子开口问道。
申家庆没回头,只闷闷的应了一声,“可以吃了,去洗手。”
池冰把身上的东西都卸在沙发上,脱下冰凉的外套,把帽子上的霜花拍掉以后挂好,乖乖的去洗手。
自打入了冬以后,池冰每个周末出去的时候便不再背那个水壶。一个原因是天气冷了,人身体里的水份流失的并不多。另一个冰天雪地的,水壶里的水也难免冰冻,根本没法喝。带着也是徒增负累,帮不上什么忙。
在素衣轩的时候,她只顾着和唐远交涉,根本忘了喝水这事。
一路奔波,中午吃那点东西早就消化殆尽了,此时的她是真的又渴又饿,感觉能吃掉一盆饭。
洗好手出来,家庆已经给她盛好饭,连筷子都准备好了。他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申家庆做的米饭和炒土豆丝,还有一小盘瘦肉丝炸的酱和两根录剥得白嫩嫩的大葱。
大葱蘸肉酱是池冰冬日里的最爱,两天不吃就想得慌。
不得不说,他的晚饭准备得特别合池冰的胃口。
池冰瞧着饭菜傻笑。
又冷又饿的时候,有人给端上来最爱的食物,心情当然是好极了。
申家庆回头见她那副馋样,轻轻的笑了一笑,“傻笑能当饭啊,快点坐下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池冰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开造。
米饭不软不硬,是她最喜欢的程度。土豆丝是用香葱炝得锅,放了根自家小园里出产的红辣椒,又淋了点老陈醋,吃起来相当的爽口。
她实在太饿,见着喜欢的东西,吃相就有些过于豪放。
申家庆给她夹了两次菜以外,一直是闷头吃饭,平时两个人总有点话题聊几句,今天居然沉默不语,各吃各的。
池冰太饿,忙着填饱肚子,也没往心里头去。只觉得今天的申家庆不太对劲,可家庆就是家庆,鼻子眉毛眼睛都是她熟悉的样子,除了脸有点木也没别的不同。
后来她索性当成自己多心的放弃了继续研究他,专心的干饭。
直到吃过饭,池冰开始摆弄刺绣那一刻,申家庆才不着痕迹的呼出胸口的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