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多少钱肯绣。你想好了再开口,别把我的骨头都给啃了,你老板也是要吃饭的。房租、人工、水电费哪样都得用钱。”
唐远自知在价格战这方面不是池冰的对手,直接没骨气的投降了。为了奶奶的心愿得偿,他的这张脸不要也罢。
不就是不战而退的服软吗,像谁不会似的。
池冰呲着小牙一乐,就知道你是个怂蛋。
只要你有求于我,就得屈服于我,不然,哼哼,姑奶奶就不让你如意。
看看,这就是拥有一技之长的人的牛逼之处。
苗苗用身体挡着唐远的视线,偷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池洋会心一笑,朝着苗苗骄傲的扬拨小下巴。
“别显摆了,傲气个什么劲儿。”唐远偷眼瞧着两人的小动作,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是自己的两个员工,一个吃里扒外,关键时刻不知道偏着自己老板。另一个就是匹驯不服的狼崽子,又黑又狠,恐怕是老天派来专门辖制他的。
“那怎么了,我傲是我有资本,有能耐你也傲呗。”
言外之意,不想让我傲,你别找我呗,我又不是非得和你耍傲气。
唐远气得咬牙,却又拿她没办法。
年轻的男老板管理更年轻的女孩子其实是种不被外人所知的痛苦。
轻不得,重不得,动不动就发脾气、掉金豆子,老板也不敢随便招惹。
“别扯没用的,你开个价,只要我给得起。”
“哟,这是说的什么话,像我多贪婪似的。堂堂江南唐氏长房长孙,要飞机大炮都不在话下,我要什么价你给不起?别给我哭穷哈,不同情。”
好嘛,连他是长房长孙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这小丫头也不是面上看的那么单纯。
其实他这次是真的冤枉池冰了。
这样的社会,她手上一没势力,二没有脉,距离江南两千来公里,根本没可能调查到他的底线。
她今天得意之下蹦出来的这句,来源只是她前生的记忆罢了。
唐远无奈地哈下腰,左手由内往外的伸出,“请开价。”
“我的拙作得了老夫人的青眼,实在荣幸。老人家高寿,为了表达我对老人家的尊重,这长寿被我也不准备漫天要价。还是老价吧,两万一条,你看怎么样?”
唐远听了,白眼一翻,瘫倒在他的老板椅上,恨不能就此去了算了。
千妨万妨的,还是让小丫头给狠狠咬了一口。
成,两万就两万吧,谁让小爷的奶奶非你不可。
这一次池冰是真没白来,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不仅接了绣八张长寿被的大活,还把先前准备的另三幅床账一起卖了出去,十一件绣品,合计二十二万,还有上次没有结清的尾款,一共二十三万五。
这个数字在八十年代,绝对算得上巨款,普通人家就是做梦都不敢梦到这么多的钱。
而池冰,一个刚刚跨入十七岁的女孩却用自己的智慧和两只灵巧的手做到了。
也许有人说玄幻,也许有人不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
唐远付了一半的定金,将奶奶亲自挑选的原材料交给她带走。
东西太多太沉,她体力不行拿不回去。唐远站在街上给她叫车,等了好久也没等到。
池冰此时无比的怀念前生的快车,随叫随到,安全又方便。更加的想念她车库里那几辆只要出行就会引个长街侧目的豪车。
哪怕有一样呢,她也不至于站在街上喝风挨冻。
唐远好后悔。
早知道有这出儿,他临回来时奶奶送他的那辆车他就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