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目光微亮,“这样说来,只要咱们想法子去到后院柴房,便有机会离开王府?”
丹红的神情也有几分兴奋,“我跟王府的旧人打听了一下,隔壁的郑翰林府人口简单。郑翰林夫妇生有三女一子,三个女儿都已经相继出嫁,家里只有一个八岁的幼子,郑翰林没有纳妾,府里便只有三个主子,家里下人也不多,所以后园封了一部分不用,恰巧了,密道的出口便是被封住的那部分,平常根本就不会有人经过。”
只要不被人撞破,那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她接着说道,“只要弄开那挂生了锈的锁,咱们便能够安然地出去,到时候经由舅爷的新府,驾了那的马车悄然地离开,等到宫里的这群嬷嬷宫女发现时,咱们早就走得远远的了。”
明萱目光微凝,心里想着倘若不必在乎皇上秋后算账,那么也就不必害怕那些宫女嬷嬷们回宫禀报,这法子倒是可行的。
可是,安平王府上下约莫百人,她离开了自然安全了,可那些对她们夫妇忠心耿耿的下人可怎么办?不论是皇上,还是临南王,都不会放过他们的,皇上倒也还罢了,可是临南王……
明萱想了想,低声问道,“平常宫里头那些嬷嬷们可会到咱们府里四处闲逛?”
丹红摇了摇头,“宫里一共派来了八个宫女,四个嬷嬷,她们分成两班,只在王府正院走动,从来不去到别的院子去。”
她有些不解地问道,“王妃问这个做什么?”
明萱目光一深,轻声回答,“临南王极有可能会集结力量一举攻破皇城,他志在不见血刃地登上皇位,应该不会对盛京城的权贵下手,否则光是那么多府兵护院暗卫就够他受的了,所以不论是永宁侯府还是镇国公府,我觉得只要紧闭府门,想来都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
她话锋一转,“安平王府,却不一样。”
丹红身子一震,她对政治没有太大的认知,可是这些浅显的道理却是明白的。
安平王的北军,将临南王的先锋武定侯打得溃散,倘若不是如此,临南王攻入盛京城想必是轻而易举的,所以,若是临南王掌握了京畿,那么安平王是他势必要铲除掉的人物,安平王府则必然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便是在内宅,遇到新的主子上位,也总是要做些杀鸡儆猴隔山震虎的事来,好得一个威慑力,那么想当然耳,临南王也一定会拿北军和安平王府来作伐,以警告盛京城中的权贵公门,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这样说来,她们倒是能够脱身,可是留在王府的人该怎么办?
丹红的脸上现出惊惧害怕和担忧,“一辆马车最多能坐四人,白云庵玉真师太那里又有规矩不留外人,恐怕最多也就是我和严嬷嬷能陪着王妃出去,那么剩下来的人,素弯他们都要置身危险了,这……”
她急得都快要哭了起来,“我听永宁侯府的老人们说,当年的秦国公府三百多口人,可是全部都给……”
秦国公的嫡女嫁给了呼声最高的二皇子为正妃,还生了嫡子,原本是最有希望成为后族的鼎盛门楣,但因为九皇子的胜出,二皇子的嫡系都被全数斩杀,秦国公府上下三百多口人,不是砍了头就是被发配贬刺,国公府的嫡系家破人亡不算,连下人们也都没有个好结局。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残酷的。
明萱沉吟片刻,抓着丹红的手紧了一些,她沉沉说道,“我不会让安平王府的人出事,这样的话,那咱们就只好唱一出空城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