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承恩侯又正色,“老三今年也十六快十七了,他头顶的两个哥哥均已成婚,他也确实该为自己考虑了。”
“孩子长大了,不能什么事都由我们为他安排好,自己做出的选择,得亲自承受结果。”
“再者——”
谢家出现的反骨之人还少吗?
这一任的承恩侯夫人论出身,也不过是个商人之女,可还不是被承恩侯千方百计才求娶回家。
听夫君这么说,侯夫人亦稍稍安心,“也是。”
“儿孙自有儿孙福,便让他去吧。”承恩侯摸摸她的发,下一瞬,那双跟谢惊澜有三分相似的褐色眼眸乍亮,在战场上总是端肃正直的脸唯独在面对夫人时,能透出几分奸诈狡猾来。
“倒是夫人……”
侯夫人回头,却见承恩侯已抱着她而起,青天白日之下,竟大步朝着室内的床榻走去。
“夫人准备什么时候犒劳犒劳自己的夫君啊?”
……
接着,“一把年纪”的承恩侯果不其然的被拧了耳朵。
“柔儿,痛痛痛,快撒手!不——为夫是说,我的耳朵没事,夫人的手疼不疼,要不要歇一歇?”
谢惊澜郊外踏青偶遇楚妩,随后将一同出行的小伙伴忘到一边,最后还快快乐乐的将佳人送了回去。
京城里从来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承恩侯府存在斐然,今日之事,很快又传到了各府。
“岂有之理!!”
楚曦月赶到时,丞相夫人房内的花瓶茶具已砸去了大半,碎落在地,好不狼藉。
“母亲,怎么了?”楚曦月寻着空处走过去。
丞相夫人听到她的声音,抬头露出一张遍布怒容的脸,见到最宝贝的女儿想起某些事情,更是怒上三分:
“那谢惊澜当真不识好歹,竟为了一个乡下女子至你于如此境地,真是好不要脸!”
“承恩侯和他夫人也是的,消息闹那么大他们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听闻,竟也由着底下的孩子胡闹,丝毫不制止……果真,武将出身的都是粗人,瞧这家人长得光风霁月的,骨子里还是那么没教养。”
“还有你祖父和你父亲也是,当初谢惊澜堂而皇之的上门来退婚,这是要将我们两府的颜面狠狠往地上打啊!这般居然也同意了……”
“那谢惊澜倒好,退了亲拍拍屁股就去找别人,亏我先前还觉得他是个有担待的,可是我的月儿啊,我长得花容月貌的月儿啊,他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你,可想过你该怎么办?你的名声必是受损……”
自两家退亲以来,楚曦月已是不知第多少次听母亲这番抱怨,起初还会劝慰开解,现在只觉得头疼。
“母亲,此事你不要再管……”
“我怎么可能不管!”
话未说完,就被丞相夫人打断,她一拍桌子,怒火较先前更盛,戳着面前仙女似的女儿的额头。
“你可知晓外头都是怎么说你闲话的?”
“她们说你也不过如此,名满京城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个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丫头抢了未婚夫……”
“好啊好啊这些人,在你风光的时候巴结着你落魄了,等你稍稍出了点事又一个个落井下石,那迫不及待的模样可算是看清她们的面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