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茵的情绪稳定一些后,曲小水引着她来到了客厅。
曲小水坐在朱茵身边,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和支持。“能说说今天的事情吗?”
已经哭过一场,朱茵的情绪稳定下来,她抬起泛着微红的眼睛,沙哑着嗓音断断续续的还原了今天发生的事件经过。
她微抬螓首,露出瓷白细长的脖颈,显得既脆弱又矛盾般的坚强。“事情要从5月底说起。”
“5月末我第一次收到了一份陌生的同城快递,包裹直接越过传达室,径直摆放到了我的办公桌上。因为寄件人只写了K,我觉得很奇怪,也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拜托保安查看了办公室的监控,结果视频里没有拍到任何人,包裹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了桌子上。”
“虽然有点诡异,但是当时的我也没有想太多,还是打开了包裹。那是一个很普通的黄色纸箱,打开后里面铺满了很多半透明的防震袋,我翻了好半天才拿出了一个很小的塑封袋。塑封袋里面是一张红色的心形纸条。”说到这里,她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但仍旧忍耐的说了下去:“里面写着:向你证明我的爱……K。”
“当时办公室的同事都说可能是我的某个追求者送来的,还替我高兴,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看着那张血红色的心形的纸条,我就觉得不寒而栗。”
“从那天开始,每次我下夜班的时候都若有若无的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但是每当我疑神疑鬼的回头看,却一次都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可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哪怕他隐藏的很好,可我就是知道他在跟着我。”
“我和同事们聊天时说过这件事,大家都说我可能是太累了,有些神经衰弱,所以才想东想西的。也是担心我,有两次她们特地陪我回来,我们故意折返了很多回,但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人跟踪我的迹象,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曾经她也想和曲小水说这件事的,但是当时她也和同事们一样,觉得应该是自己太过紧张了。想了很多次都没能向曲小水开口。她并不想给别人添太多麻烦,却没想到她自以为是的体贴差点害人害己。
“你知道我的夜班是每四天一次排班,从我第一次收到纸条之后,每到我值班的日子都会有新的快递被放在我的桌子上,我尝试过偷偷把手机录像打开放在门上面,可是一次都没有成功拍摄到送东西的人,监控里也同样。”
“虽然见不到他,但是危险的感觉却越来越近,我产生了一种生命被威胁的感觉,我下意识的就知道,等他送快递结束的那天,也许就是我的死期。想要活下去的紧迫感促使我做了很多防范工作:我的抽屉被我贴上了细细的头发,防止有人翻动;我随身携带了折叠刀具;常背的包里放了辣椒水;甚至明知道违反规定,我还是从医院药房拿到了乙醚,装在喷雾瓶里片刻不离身。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每隔四天,新的纸条就会准时出现,包裹的内容也渐渐变多了。”
她吸了吸鼻子,细小的汗珠从额头划过脸庞,如同眼泪一般滴落在地面:“第一次是一张写着向你证明我的爱的纸条、第二次仍有同样的纸条但是多了一条适合我穿的白色连衣裙、第三次纸条仍在却多了一束花、第四次多了一张电话卡、第五次是个门牌、直到今天是第六次,我收到的是一包日用品,纸条的内容也变了。”
说到这里,朱茵打了个寒颤,反握住曲小水的手,希望能从中获取些勇气:“新的纸条上写着,我已来到你身边。”
“看到纸条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般,就像是有人在纸条的背后狠狠地盯着我一般。今天本应该是我值夜班的日子,但是我太害怕了,就和同事申请了换班,我怕路上出意外,特地没有乘坐公交,是直接打车回来的。到家的时候,我是真的松了口气,你出差有几天了,家里安静又没开灯我也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不对。”
朱茵做了两次深呼吸,继续说着:“我换好鞋,把钥匙放在茶几上,准备打开电视和客厅的灯的时候,一只手臂扼住了我的喉咙,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扼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向后拖去,整个过程我都是背对着他的,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他的掌控,直到我被拖回房间。”
回忆使得恐惧再一次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朱茵,她张着嘴巴,嘴唇开开合合地就是吐不出任何话语,曲小水抱住她,安抚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