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会儿,也许是曲小水的声音太温柔,也许是明亮的灯光驱散了阴霾,朱茵渐渐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她努力回忆着那人之后的动作。
“我被按趴在地上,他封住了我的嘴,捆绑了我的手脚。他似乎很欣赏我无法反抗的姿态,却也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他似乎非常了解我的喜好,在我的房间里闲庭信步,对我的东西非常熟悉。他好像特别喜欢我的房间,他就躺在我的床上,看我在地上胡乱挣扎,也不制止,直到我折腾的没了力气。那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低低的在笑。”
“再之后没多久,小水回来了,我怕她有危险,用脚去踹衣柜的门,希望能给她提醒,但是动作很快被制止了。那个人靠在门上,一直在听小水的说话,直到你们回房后,他出去查看了一下,似乎觉得没有危险了,才重新折返回我的房间。”
“他用我的背包装了很多东西,临走之前,他掏出了一把刀,我当时觉得自己一定死定了,但是他站在我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我很长时间,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带着东西跑走了。”
从受到袭击开始,直到已经安全的现在,那种时时刻刻生命和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颤栗感一直如影随形,回忆完整个案子,朱茵早已身心俱疲。即便她非常坚强的一直没有流泪,但是那种脆弱无所遁形。
蒋越看着护犊子一般将朱茵纳入羽翼的曲小水,还是硬着头皮提出了问题:“你觉得今天袭击你的人和给你送快递的人是同一个人是吗?”
朱茵点头:“是。”
虽然被曲小水瞪了个白眼,蒋越仍然坚强的提出了问题:“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能够附证这个猜想吗?比如他问过你喜不喜欢他送的礼物之类的?”
“没有……”一切都是朱茵的猜想,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跟踪他的人、送礼物的人、入侵她家的人是同一人,“全程他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有一次泄露了笑声。”
蒋越挑高了眉毛,看来对方可能是朱茵认识的人,所以怕声音泄露了自己的身份:“你有注意到他的长相吗?”
朱茵摇头,声音非常疲惫,过度的惊吓使她身心俱疲:“没有,我遇袭时还没有打开客厅的灯,被掳进房间后,也没有任何能让我看清他长相的光线。现在只能想起来,对方有着很好的身材,身高180以上,发型不好判断。他似乎非常讲究体面,除了最初为了制服我之外,没有任何使用暴力的迹象。”
曲小水冲蒋越使着眼色,示意他不要继续提问了,给朱茵缓解心情的时间。
蒋越点点头,提出最后的一个问题:“朱女士,请问在整个遇袭的过程中,您有感受到任何一丝丝的杀意吗?”
蒋越的问题让朱茵重新低下了头,她声音闷闷的如同蝇讷:“有的,”她紧促的喘息了两声,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一般,“如果小水没回来,他应该已经杀掉我了。”
是的,她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传来的杀意,在那个被他盯着的时候,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的接收到了对方暴虐的想要屠戮的杀意,根根汗毛直直竖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激起。
那人凛冽的目光能够直接刺穿她的皮肤一般,仿佛已经将她拆骨分肉,她忘不掉那个时候濒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