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亲拉着尖锐的声音,高喊:“祭拜开始!”
“踏步!”
礼服盖住了苏宴舟的鞋子拖在地上,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自己的裙摆而摔在地上,一旦苏宴舟摔下去了,那些人就会咬住是祖宗不认可这位家主,二房定会闹着争管家权。
苏宴舟抬起脚踢起裙摆迈出第一步,站稳后又接着踢出第二步,稳稳走了三步后,双手举高对着族庙行礼,人福跪下:“祖宗在上,愿列祖列宗保佑我苏家永世昌盛。”
祖宗如果真的有用,愿祖宗能保我兄长来世不受苦难。
双手端着族牌缓缓起身,苏宴舟继续往上走三步,低下头:“祖宗在上,愿列祖列宗保佑我苏家平安无难。”
祖宗……我心所思故人来生无灾无难。
族亲满意地听着苏宴舟那些祈祷,这孩子就是多病了一点,礼节方面可强过他们二房那个混账东西太多了,有他和这些祷告,苏家还害怕会像前几年那般衰落吗。
不知走了多少台阶,膝盖早已酸疼,双手勉力端稳族牌,苏宴舟冒着细雪跪下:“祖宗在上,愿列祖列宗保佑我苏家子弟事事顺遂。”
祖宗,你如果真的能改变一切,为何不让一切善者有善报,恶者有恶报。
苏宴舟抬起头,族庙就在三步前,只要走完最后的三步就算有惊无险了。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打颤的鞋尖提起还未踩稳,脚下突然被衣袍绊住,手中的族牌骤然一抖,一口气憋在了喉咙口。
这下遭了!
家主!徐钢身影一侧挡住了守在台阶口长老的视线,苏宴舟用手肘撑在了台阶上,好在稳住了族牌,强装镇定的起身,深吸一口气走完最后的两个台阶。
“你这家奴,怎么半点不懂事!”
怎么样了!长老心急如焚,从徐钢身后探出脑袋,瞧见苏宴舟稳稳当当把族牌送了上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表情肃穆接过族牌,恭敬地请进族庙内。
“家主。”
目光扫到苏宴舟膝盖处,上头沾上的雪已经化了留下水渍,额头也泛着红,四年前的祭祖他也跟着这位家主,那时家主的衣袍似乎没有这么长,眼神也比现在的温和,四年居然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
“阿弥陀佛,苏施主里面请。”
族庙内的和尚闭着双目念经,苏宴舟双手合十,眸光虔诚地盯着列祖列宗的排位,族亲瞅见家主这副感天动地的孝顺,感动得就差掉几滴眼泪了,这不比他老子孝顺多了。
呵,冰冷的面具掩盖了底下的神色,苏宴舟心中暗笑,和尚?自己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秃驴,更不信神佛,人世多苦难,满座皆虎视眈眈的恶犬,也不见神佛解了多少。
“礼毕!”
按照礼节最后,苏宴舟需接过高僧给予的灯油,添入排位前的油灯中才算结束。
苏家请来的青峰庙住持对着苏宴舟颔首:“阿弥陀佛,苏施主。”
苏宴舟道:“辛苦住持了。”
苏宴舟点头给以回礼,客气过后便要离开,看到这一群秃驴就觉得晦气。
“苏施主,请留步。”住持叫住了苏宴舟,清早他给这位年轻的家主算了一卦乃是大凶,如同三年前一样。
十八年前,也是这些老秃驴给苏家算的卦,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苏宴舟侧目,透过面具那双眼睛森冷锋芒毕露,虚伪的笑意如同地上的薄雪,一踩就碎。
苏宴舟笑容敷衍,一甩流云宽袖,背手而行:“住持,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为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