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完骨,躺在病床上休息。旁边,特意赶来照顾病号的陆迟迟,认真的削着苹果,然后仔细切块,切好一块送进嘴里,再切一块,还是送进自己嘴里。
任幸嫌弃地瞪她,伸开手:“手机给我。”
接过手机,任幸把脑海中记得的,那个抢照片的人所有信息编辑成短信。
天黑了,视线不甚清晰,那人戴着帽子口罩,穿着灰色运动服,看样子是早有准备,从轮廓看来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中等,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一般人身上很少有这种气味,除了医生、清洁工等特定职业。否则,就是那个人故意想掩盖身上的味道!
难道是……许争鸣?
他是度假村餐饮部的经理,经常在后厨巡视,身上自然而然会沾染上一点油烟味,为了掩盖身份,于是特意用了消毒水?
对了,她想起来,白天对许争鸣进行问询的时候,当时许争鸣的态度非常可疑!就像是,仗着自己有证人,所以有恃无恐!可是,万一证人被他收买了呢!或者,他还有别的同伙!这么多嫌疑人中,还有谁比他更容易拿到保洁制服?还有谁比他更熟悉度假村的监控位置?还有谁比他更清楚犯案后该怎样以最快的速度,销毁物证?
心脏砰砰跳动,任幸感觉自己已经抓住案子的尾巴。
她把自己的猜想全部加进去,一起发给了季唯西。
“手机用完没?”陆迟迟催她。
任幸瞥她:“这么着急干什么?难道手机里藏着什么不能入眼的秘密?”
陆迟迟笑得如狼似虎:“我刚才在医院大厅,偷拍到一个极品帅医生,哇塞,那微笑,那气质,简直让人想扑过去把他的白大褂剥掉!”
“偷拍?”
一道光,立刻在脑海中穿过。
任幸立刻跳下病床。
是了!她想起来了,怪不得她之前觉得那个字迹熟悉!
一年多前,隋菲被一个疯狂粉丝跟踪,那个粉丝疯狂到连她在片场更衣室里换衣服都要偷拍,还写上那些猥琐恶心的词句,寄到隋菲家里,简直是变态。
隋菲被吓坏了,直接报警,然后又在微博上发了一篇长微博,对方才稍微偃旗息鼓。
那些照片上的字她见过,跟今天这张一模一样!
当时为了保存证据,以防将来要告对方,于是一部分照片没有丢,而是存在一个盒子里。而那个盒子——
在隋菲留下的那栋房子里!
“迟迟,陪我去隋菲家,这个案子要破了!”
有大半个月没有人造访过的屋子,地面铺着一层薄灰,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淡淡血腥气。
自从隋菲去世后,她再也没踏入过这里。因为那段时间,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那天她疯了一样撞开这里的大门,冲进浴室里,看着隋菲安静地睡在浴缸里,皮肤好白,发丝好黑,在水中散开,像海底的美人鱼。只是那整整一浴缸的水啊,怎么那么红?红得要刺瞎人的眼睛。
隋菲从来是个怕疼的小姑娘啊,被虫子咬了一口眼睛里都忍不住含着眼泪,怎么那天会那么狠心,把自己的手腕割得那么烂那么狰狞,一道道伤口深入骨头里。任幸拼命地去摇晃她,嘶喊她的名字,甚至想一巴掌把她打醒,可是没有一丝反应,也没了一丝呼吸……
任幸狠狠闭上眼睛,强迫着将自己从那天的记忆里剥离。
跟陆迟迟兵分两路,一起搜寻,半小时后,在一个盒子里找到了那叠照片。
她拨通季唯西号码,不通。
只能拨打110。
一刻钟后,来的人是祝骁,以最快的速度把照片带走,做笔迹鉴定。
“季先生呢?”她拉住祝骁。
祝骁很急:“不知道,一个小时前就没联系上,也许有事了吧。”
专家连夜开始鉴定,最快12小时内可以出结果。但是比专家更快的是,刑警的速度。当晚1点,刑警找到了案发现场,是骆森的房间,在里面检测出大量的普米诺反应。
韩震忙得几天没休息,眼睛通红,此刻也顾不上,立刻命人逮捕骆森。
但一直负责跟踪骆森的两名刑警,却:“队长,昨天我们一直跟踪骆森盯着他回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期间他还叫了外卖,我们就以为人还在里面,可是我们刚才进去一看,人……丢了……”
韩震脸色铁青:“混蛋!老子刑警的脸都给你们丢光了,要你们有屁用!快,立刻通知季先生!还有,其他人给我去找!慢着!留一队人去把骆森的家给我仔仔细细搜干净!”
骆森家的门被强行破开。
装修得相当豪华的豪宅,到处干干净净,雪白的墙壁澄亮的地板,连角落都没有一粒灰尘,这样的房子看起来没有丝毫问题。
刑警们进去对每个房间逐个搜索,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直到储藏室,去拉门把手,竟被反锁。两名刑警相视一眼,强行破门而入。
别有洞天。
只见狭小的储藏室里,漆黑的墙壁上到处贴满了隋菲的照片,各种各样,媒体报道的、偷拍的、正面照等等,成千上百张将整个空间贴得密密麻麻,墙壁上还有一些譬如“你是我的”、“我要把你一寸寸割开,吃进肚子里,从此我们不分离”,这些变态的话语,简直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