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准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她急得不行,单脚跳起去抓他,刚才说出去的话后知后觉地在脑子里转了下,立马自个儿脸颊都红透了,“啊,我刚才……我的意思是,你要帮我用保鲜膜把伤口包好了,然后等我洗完澡,再给我检查一下伤口有没有进水,才、才没有叫你帮我洗澡!”
九月底的风里,有桔梗与桂花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像诗一样悄悄钻进窗户的缝隙,也调皮地吹进十七岁少男少女微热的发丝里。
任幸红着脸补充:“如果伤口进水,以后我的绝世美腿不保怎么办,你要负责么?我可是为救你才受伤哒!”
季唯西顿了片刻,才缓慢地转过身,恢复呼吸节奏,
“哦,好的,没问题。”
洗完澡又让季唯西帮忙检查了伤口,上了一层新药,任幸红着脸把腿缩进被子里,明明没干什么,可任幸却心跳如鼓,像是刚完成了一项刺激又有趣的游戏,并且还期待着什么……
尤其是,刚才他曲膝,蹲在她面前,低着头认真帮她检查伤口的样子,真的……好迷人……帅到爆炸!好希望,将来某一天,他就用这样的姿势,蹲在她面前,向她求婚哟。那样,她会高兴得疯掉!
帮任幸上完药,季唯西起身,准备再次告辞。
她围着被子,除了一张脸外,把自己整个包裹进柔软的被子里,耷拉着脑袋,一边打量他的神色,一边轻轻说:“季唯西,今天我落了水,还吹了风,万一夜里发烧怎么办?我爸爸出差去了,就我一个人,就算我发烧烧死,可能都不会有人知道。然后过个十天半个月,邻居忽然闻到我家的尸臭味,闯进来才发现我早就死了……呜呜呜,好惨啊……”
季唯西望她:“所以你的意思是?”
“要不……你今晚就在这儿陪我吧?”她声音断断续续,是难得一见的羞怯。她眼睛湿漉漉的,里面蒙着一层厚厚的水雾,看起来孤单又委屈。
季唯西的心,不知怎么就软了软,考虑了一下,她落水又受伤后,发烧的概率的确增大。
“……好吧。”
得到他的首肯,她一双眼睛登时发亮,心里的小麻雀,激动得要冲上云霄。
“季唯西,你真好!”
看着她一眼望的到底的清澈眼眸,里面是满满的,多到盛不下溢出来的欢喜,季唯西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刚才发烫的脸庞,继续热着。
跟男孩子差不多,铺着蓝色格子床单的小床上,任幸睡在被子里,两只手抓着被角,只露出两只水润灵动的眼睛。她旁边,季唯西合衣躺在她旁边,跟她保持一段大大的距离。
不用想,这是她千般闹腾,才出的结果。却已让她心满意足。
怎么办?今晚好幸福,幸福得怕要睡不着觉。嘻嘻嘻。
耳边是季唯西均匀清浅的呼吸声,胸口捂着一颗要跳出来的心,任幸闭着眼睛蒙头,在被子里幸福地傻笑。
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爸工资不高,这间屋子也是老房子,而老房子的通病之一就是,隔音效果差强人意。刚巧,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是一对新婚的夫妇,正在蜜里调油的阶段,理所当然要缠绵一番。平时,他们都注意着,以防隔壁听到不好意思。可今晚不知道怎么的,格外激烈。
激烈得,穿过墙壁,清晰地钻进任幸的耳朵里,也钻进季唯西的耳中。并不是什么懵懂幼童,就算没见过也能推测出,黑暗中的少年们,瞬间面红耳赤。
那些暧昧的,燥热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他们心上,把整个屋子都烧热。明明是很凉爽的天气,却热得让人浑身冒汗,连呼吸都滚烫沉重。
睫毛不停扑闪着。
空气中,每一个分子都在沸腾,钻进他们的毛孔里,打开某个隐秘而灼热的未知领域。
任幸浑身都抖起来,一股陌生的感觉窜遍全身,小腹发麻,喉咙里渴得要命,像是本能地在迫切地恳求着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不清楚,不明白,但是她想!
“季唯西……我……我……”
他隽秀的眉也拧着,极为难受。
一把火,把她从脚烧到了头,把理智全烧没,她带着哭声,小心翼翼地说:“季唯西,别推开我。”
然后,颤抖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钻出被子,覆在他身上……
一瞬间,眼里,心里,全是他的存在。鼻尖上,胸腔里全是他的气息。真好闻呐!
干净清冽,像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