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者,你是指谁?”任幸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意思。他的“被害者”三个字,明显是反话。
季唯西细白的手指里,轻轻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年轻帅气的偶像小天王站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手里拿着麦克风,放声高歌,享受着台下数万名粉丝的追捧的目光。
“晏子楚?不可能!”任幸不信,“我说过了,他根本没有时间作案,那天晚上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是10点10分从天音会所离开,如果按照邹小颖说的,晏子楚把从城南赶到城北,再把她带到城东后,10点30分左右对她实施了犯罪,从时间上来说,就是不可能的。”
季唯西却好整以暇,不急不缓地挑了下眉:“当然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有很多种。”
任幸不解:“比如?”
季唯西忽然说:“现在几点?”
任幸不知道他为这个做什么,愣了下,下意识抬头看了下墙壁上的挂钟,照实回答:“上午8点12分。”
“答错,0分。”季老师浅浅笑了下,笑容中竟有一丝狭促,“骗过我们大脑的,往往是我们的眼睛,这个钟十分钟前被我调快了半个小时。”
无形中被耍了的任幸,哑口无言:“……”
似乎在戏弄任幸的小事上得到了乐趣,并报了昨晚那一吐之仇,季唯西的心情看起来极佳,继续进行犯罪建模:“当然,那只是其中一个可能,还有另外一种。”
虽然愤愤,但她必须承认,这个男人的思维的确比她高了整整一个维度,她急切又好奇地追问:“另一种可能是什么?”
“你所说的时间矛盾,全部建立在他从城南——城北——城东这条路线上,但,如果他没去城北,而是直接去了城东呢?”
任幸双眉轻蹙:“那不可能。邹小颖明明说,她是认出偶像晏子楚,才放下戒备心跟他走的。”
季唯西浅浅笑起来,望着她,眼中含星:“亲爱的任助理,请别忘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邹小颖当晚,吸了毒。”
明知道这家伙的“亲爱的”,是嘲讽的意思,可任幸还是忍不住脸烧了一下,随即又淡淡沮丧:这个混蛋怕是压根不知道,他随便一句话一个称呼,都能让她想入非非吧!
季唯西继续说:“一个吸了毒的人,精神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视觉与听觉,包括大脑感知系统全部处于失控状态。一个身形长相跟偶像略微相似的人出现在她面前,身上带着跟偶像相同的元素,很容易就欺骗了她的眼睛跟大脑,让她误以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偶像,不是么?”
任幸低眉思忖:这的确说得通。
“可目前为止都是你的假设。按照你所说的,是有人假冒晏子楚骗过了邹小颖,那你怎么保证,不是那个骗子一骗到底,而是晏子楚共同参与了犯案?”
仅凭几个毫无证据的推测,她没法被说服。
她的连续质疑,听在季唯西耳中,却被理解成对晏子楚的维护。他表情凉了凉,翻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