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流莺像是没听到小丫鬟的话,目光未曾移动半分,“阿璟他在做什么?”
“大人与清家的老爷子在里头,夫人直接进去也是可以的,大人见夫人醒来定是高兴的!”
梦流莺摇摇头,就这么看着那处院落。
咳咳咳——
胸口一阵沉闷,止不住咳了起来,梦流莺唔着帕子暗暗隐去了上面的血迹。
小丫鬟急的快哭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夺下了被梦流莺捏在手心的帕子。
鲜红的血迹彻底吓坏了小丫鬟,“夫人!我们先回吧!”她恳求道。
“我没事。”梦流莺不想与她多说,语气淡淡,目光都未曾移动半分。
“你去帮我取件披风来,待会就回。”
见梦流莺松了口小丫鬟赶忙应下。
“等等,这个你拿着。帮我给你们大人,有些卷了晚些可能不会醒了,他忙,我怕耽误了。”梦流莺手中的赫然是当初司璟给她的丹华,只是此时的丹华上那抹艳红暗淡了许多。
小丫鬟不知此物,只知晓这是夫人的命令,也没有多想便收下了。
“是,夫人。”
她拿出了当时收起来的骨簪,寻了位置,别进发间。
对着小丫鬟笑了笑,“去吧。”
身影逐渐走远,寒风中那抹单薄的身影亦是无踪无迹。
书房里的人没有半点发觉更不知晓梦流莺已经醒来的事,无人禀报更是无人敢前来打搅,甚至更是除了那位小丫鬟再无她人知晓她醒了!
这几日他守着小莺儿未敢松懈,直到今日适才好转,得空过来听听清霖的消息。
司璟单手支着头,眉目间染了几分困倦,那一身大红的衣裳更衬的他多了一分绝美,清清浅浅似是无害。
饶是如此清霖同样不敢瞧一眼眼前的人,那通身的压力让老人家说话都小心了几分。
此时他更感兴趣的却是清霖所说的线索:“你说魔骨在太墟?”
“此事绝对没错,鸿儿传回的消息,据说是太墟不认得此物遂将它当做普通的魔物给封着放在藏书阁了。
这次恰巧是他们一位混进新第子里的半魔人,也不知道怎么的不小心触碰到了才让魔息外露,正好给鸿儿发觉了。”
“只是不巧,计划处了点意外,魔骨被那半魔人顺走了,鸿儿还在想办法带回!”
他们清家这小一辈,就属这清鸿最优秀了,清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看似心情不错。
叩叩叩——
木七叩响门:“魔君。”
“何事?”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会:“夫人,不见了!”
话音未落,瞬息之间门便被魔息撞开而人也至跟前,司璟震怒:“都去找了没!怎的一个人还能看丢?”
木七惶恐,领头跪下,“魔君息怒,人已经派出去了。”随即奉上丹华,“说是夫人留下的。”
司璟看到丹华也就都明了了,小莺儿对丹华动了手脚,匿了丹华的气息。
掌心魔息凝聚疯狂的涌入丹华,片刻后便恢复了透亮,枝头那朵殷红的花朵亦是更加的娇艳了几分。
司璟沉了声,下令:“去鬼域!”
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将人带回来的!
片刻前,梦流莺悄悄离了府,她有许久没有在这样热闹的街道上走过了。
难得烟火气,不再那样压抑,久别重逢的自由……
行人熙熙攘攘与她皆成过客,人海之中却那一人落入她的眼。
他说:“莺儿,回家。”
她答,“好。”
又将当日收起的簪子放在了他的掌心。
“先陪我去看个人,答应了她,一直没时间去。”她说的自然是初夏的父亲。
远远瞧瞧就够了,不用打扰人家。
后缱了灵鸟送了信笺去了太墟。
离家无恙。
幽冥玄墨抬了抬手,终究未将簪子给她带上,他有些害怕。
隔了千年那双熟悉的眸子已然多了几分死寂,梦流莺神色暗了暗,“走吧。”
她有太多的对不起,亦是有太多的无奈,终究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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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域的样子似未曾变过,与她记忆中的模样重叠。
屋子里极暗,捻灭了所有的烛火,梦流莺静静的靠着床榻,眸光暗淡。
她周身的世界都像是沉浸在黑暗里,寂静的,模糊的。
“叩叩—”
门外的动静似未曾听闻,独自将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莺儿。”门外的敲门声停了又响。
“进来吧。”幽冥玄墨的声音总算拉回了她的思绪,朝着屋外喊了声。
“好些了?”黑暗中,幽冥玄墨朝着梦流莺的方向走去,步伐有些急。
感受着身边人的靠近,梦流莺动了动身子,扭头看他。
“嗯。”张了张口才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再次陷入沉默。
“出去走走?”温和清润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梦流莺瞧了瞧四周,心里装着事,想着便答,“好。”
自那日头脑一热随着幽冥玄墨回来后,也曾后悔过。
偶尔脑袋里也会出现一些没见过的画面,熟悉的让人心惊。
她忘记的这些事每一帧每一画,串联起来组成新的事物,排斥着她与司璟的记忆,似乎要将那些记忆碾碎……
屋外的光线灰蒙蒙的,纵使在屋子里待了这么些天也不会觉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