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片刻,梦流莺对上了他的眼,波澜未起面上不惊。
认识吗?梦流莺不能确定,面前的人眼中并无多大熟络,甚至他的目光都未曾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稳稳落在了她的身后。
纵使诸多疑惑面上任不动声色,刚想开口,忽地只觉得心头一闷难以言喻之感涌上咽喉,差点冲破屏障,面前人影也跟着晃了一晃。
低底咳了两声,压下不适拧眉缓了片刻,适才朝来人微微一笑,落落大方,“你我见过?”
白愿锦眉头一皱,没料到竟是这种回答,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你不记得?”
闻言白愿锦极深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辨认她话里的可信度。
见她也不想是在说假,他原本以为这个当初被他打成重伤的女子,见到他会是惊怕的模样。
也对,她都敢闯他城主府盗东西了又怎会怕,更何况她如今都不记得了。
身后跟着的莫伯也是一愣,适才收回别处的视线看向梦流莺,这才大半年的时间,出了何变故?
当时他是下手知分寸,看着严重但却不会伤及性命,当下细细感知,面前的人确实一点灵力也没有,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生机更是将断未断,甚至比那垂暮老者都要弱上几分,也不知道君无影用了什么法子还能让人站在这!
她不记得了?这才多少时日,她身上竟是发生了什么,成了如今这地步。
她的生息很弱,弱到他只要出手,面前的人绝无活路。
“她该记得什么?”梦流莺刚想摇头,又听得熟悉的声音,隐含怒意,暴躁极了。
司璟越过人群,踏在众人的心间上疾步而来。
声音一出,人群顿时惊炸开来,逃似的四下散开了,生怕触了来人的霉头。
近来国师大人的传言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冷血暴力不近人情是其次,此人更是仗着位高权重,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杀在就杀了。
虽杀的是该杀之人,这国师大人的手法实在诡异的狠,又极为不避讳,他们都是普通百姓还不想成为刀下亡魂。
此刻看热闹的心思散的一干二净,恨不得没来过这。
带着梦流莺出来的,跟被带着出来的人皆是眉头一跳,行完礼齐齐挤在一旁不敢出声。
温凉雨再对这个掌柜感兴趣,瞧了瞧此刻的情形也没那个心思了,她还不想承受来自姐夫的怒火,会死人的!
“这么晚了小莺儿还不回去?”司璟见到了人整颗心才落了下来,有关以前的人和事他都不愿意她去触碰,更何况是这个更加危险的人。
“阿璟?”
梦流莺见来人勾了勾唇,眸中似化了水,亦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闪烁,是见到熟稔之人才有的依赖。
“以后没有为夫陪着不许再出府!”他伸手拥她入怀毫无顾忌,在她耳畔恨恨磨牙,半晌才肯松开,转身挡在她前头。
转身间笑意顿无,司璟不客气道,“白掌柜,无事便该让开了!”
下一瞬,白愿锦接上,一副真的是认错了的模样,面色诚恳,“即是国师夫人,那在下当确实是认错了。”
话落,往旁边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这几人先行离开。
两人皆是没有互揭身份,一时各自盘算。
等人散了,白愿锦却还是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愿收回目光,眼底缓缓淌着莫名的悸动。
“莫伯,他们像极了。”除了相貌之外,语气神态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样。
短短几字,白愿锦却哑了音,莫伯能感觉到他的喜悦,上前一步同样面露喜色,“大人是能确定了?”
顿了一下,他道,“她是!”
很肯定的答案。
莫伯也替他高兴,这么多年了,要是能找到夫人,那是再好不过。
他不能放松,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他要一点点查清楚。
不可能只仅仅为了告诉他客依还活着,一定还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