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夜色中,数骑在夜色中朝着南栾城方向,急急而奔。
马上骑士,手中的鞭子不住抽打战马,不敢有丝毫停息。
一路疾行,自俘虏营中逃出来的数名黄巾终于赶至南栾城下之时,天色依然漆黑,南栾城酣战不止,城头城下,火把如龙。
“吁~”为首一骑,离城三两百步时,见城被围的满满当当,城门也是紧闭,官军扎营处正堵着城门,一咬牙,“走!冲过去!”手中长枪握紧,一踢马腹,战马疾驰而去。
“驾!”
“驾!”
……
身后数人,紧随而去。
董卓部连日攻城,人马疲惫,又是深夜,后半夜,虽有巡逻士卒,但警惕性大减。
马蹄踢嗒声接近时,拄着枪昏昏欲睡的官军士卒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迷茫看去。
“地公将军杀到!快快投降!”黑暗中,闯出一骑,来人暴喝一声,手中长枪如挺刺探出马首一侧,冲刺而来。
官军士卒闻听暴喝,瞬间惊醒,“贼……贼人来了!”手忙脚乱的忙拿起枪要防守。
黑影呼啸着撞来,寒芒一闪,马上长枪如若割草,一挑一滑,枪尖照着官军士卒脖子掠过。
官军士卒脖子被带的一歪,原地转了半圈,被枪刃割断了半个脖子的士卒,脖颈处鲜血滋滋飙出,站不片刻,挣扎着倒地了。
“地公将军杀到!降者免死!”
“地公将军杀到!降者免死!”
……
数声呼喝连接而起,伴随着一串的马蹄踢踏之声,虽只数人数骑,人不多,蹄声不密,人声不壮,但也稍有声势。
官军不防黄巾从后杀来,一时又摸不清状况,数骑如入无人之境,透营而过。
转息之间,黄巾数骑驱散了吊桥前的官军,杀至城下。
四周全是官军,危急万分。
为首黄巾骑士焦急朝城头大喊,“某乃地公将军麾下,快开城门!”
城头黄巾早瞅见了城外官军大营的混乱,见有数骑到来,天不亮,来人喊什么地公将军麾下,城头黄巾头目不辨真假,一时不敢开门。
数骑黄巾势单力薄,杀了官军一个措不及防才险之又险的杀到城下,眼看官军要合围而来,身后两骑杀回去阻挡了,为首骑士大急,“快开门,宁宁在我马上!迟则晚矣!”
城头黄巾头目,一听提到宁宁之名,便不疑有他,赶紧令开城门。
城门吱呀呀的开了,从城门中,杀出了一伙儿黄巾兵士,把数骑接应回去之后,又匆匆关上了城门。
——
南栾城,黄巾中军大帐。
数日夜未睡满眼血丝的张角,听得张梁身死其部皆被官军俘虏的消息,不由苦笑。
一旁,方才刚回来的张角的女儿张宁,懂事的去给父亲熬药去了。
张角目视面前黄巾将领良久,叹气,“我二弟身死,我亦身处重围,既救出宁宁,何苦再送她回来送死?”
灰头土脸的黄巾将领哈哈惨笑,“大势将失,纵逃,何有容身之处?”
张角默然。
重打起精神,张角问,截住张梁部之官军,为何人人马,其兵马几何,军力如何?
如今,董卓部官军围城猛攻不止,城头几度失守,若再有一部官军杀来,城破不远。
说到此处,黄巾将领面有迟疑,良久没说一个字。
“……那部官军,哎,”黄巾将领挠头,一脸烦躁模样,“那部官军,军力彪悍,且人多势众,劲敌也。只是,有话,某不知当讲不当?”
黄巾将领欲言又止。
张角疑惑,“但讲无妨。”
于是,黄巾将领咬了咬牙,索性不藏着掖着了,把遇那部官军之后,所遇的点滴,一点一滴讲了出来。
说那部官军,与董卓部不一样,当时兵败,弟兄们都以为要死。
可被俘之后,官军竟不与为难。
还给医给药,还一日两顿。
有中刀枪的弟兄,人抬走治好,又给送回来。
“宁宁应该也知晓,地公将军所部不少妇孺,那伙官军……”
“哼!”张角突然发怒,对黄巾将领怒目而视,“你回来,原是劝某投降不成?滚出去!”
黄巾将领一愣,愣了好一会儿,盯着张角良久,他张了张嘴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朝张角抱拳一礼,转头出帐。
黄巾将领走,张角又剧烈咳嗽起来。
背后,有一双小手体贴的帮着张角轻拍脊背。
帐中,除张角和其女张宁外,已无别人。
“宁宁,不忙,来。”
“宁宁,你被官军虏去,官军未曾为难你吧?”
张宁摇了摇头。
若说别人不能全信,自己女儿的话,张角却肯信。
张角盯着张宁眼睛,又问,“那伙官军,可如廖化所说,不为难咱黄巾众人,还对妇孺照料有加?”
面对父亲的疑问,张宁满心的疑惑,忍不住全说了出来。
说起在官军中所见,妇孺营按人给饭,大人一碗粥,小孩儿也是一碗粥,不会说话的娃娃,竟也有一碗粥,还有鱼。逃回来的今天晚上,瞅见官军还拿鸡蛋煮了鸡蛋汤一个娃娃给了一小碗。
还有,刚过去,有人拿布给没衣裳的娃娃做衣裳。
张宁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说个不停,说的都是官军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