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正事呀?”
不都解决完了吗?
洗白白睡觉,从此你上朝来我听戏,开始美好生活,省的大家跟读太累。
“今个儿,二弟领着杨丕国进宫面圣了。”墨宁皱眉。
啊?杨丕国是谁?
311白日梦最好做
杨丕国踩着云朵走进了济宁侯府。
侯府大门是刚上了漆的,只是走进里面就能看出与别人家的不同来。
好多院子落了锁,门房斑驳,仅有的仆从衣着也是半旧不新,面呈菜色,处处透着一股萧条。
以往那些老人,有出路的都走了;没出路的也想着法子去祭祀的田庄上。
如今府里伺候的,都是杨氏姑侄进府后重新买办的新手。
侯府老人她们也不愿意用,免得处处同之前的老济宁侯府做比较,衬出自身的寒微。
杨氏在信国公府做风光的二夫人时,府里还能支应一二,如今二夫人被休回家,京里更没多少人家愿意与济宁侯府交往。
一来二去,不败也败了。
杨丕国被宗韵凡打的起不来床,又没有好大夫好药石养着,足足躺了一百多天才下了床。
这一百多天,外面天翻地覆。
觊觎的信国公府七姑娘,刚出族就被聘了宁王妃,之后武定侯势起。
杨丕国以为到这里已经够了,谁知道眼睛还没眨巴,宫变了。
宁王强势回归。
济宁侯府这辈子也起不来了。
就在他消沉的以酒浇愁,被赊账的酒家撵出来讨要银子时,好运来了!
杨丕国走路都轻飘飘的,跟踩在棉花上没有两样。
刚进了自己的院,一个愁眉苦脸的名唤清水的小厮就迎了上来:“爷,您终于回来了。”
“嘴角翘起来!”杨丕国脸一沉:“什么叫世家风范,你看别处规矩森严的府邸,哪一个下人是耷拉着张脸的!”
清水倒是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呀,被主子以训斥,他强撑着嘴角笑了笑,可不一会又垮了下去。
“爷,田庄上送来的东西往族里一分,如今府里的怕撑不过正月。”清水唉声叹气。
往年还有信国公府照应,如今信国公府自顾不暇,自家挣钱的两个铺子早被人挤兑的没影了。
府里入不敷出,竟连年也过不下去了,杨丕国不想办法不说,还天天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要不,咱们将那些空着的院子,租赁出去吧?”
最近来京的富商特别多,都瞧中了皇城根底下。
可是这种地方,是勋贵们的集中地,有钱也买不着。
那些富商就挨着这一块地租赁房子住,希望能攀上个权贵。
清水偷偷溜出去看过,那些富商花钱如流水,纵然比不上世家和勋贵,可是济宁侯府缺银子呀。
若是偷偷将那些空落的屋子,以招待亲眷的名义租赁出去,富商们身份上镀了层金,济宁侯府也得了实在的好处,外面谁知道这是不是真亲戚呀。
这笔账,清水跟杨丕国提过。
杨丕国此刻又听他开始盘算,眼睛一眯:“清水呀,那些商人到底拉低咱们的身份。
这次你爷我要势起了,什么武定侯六安侯信国公,以后兴许还要望着我的脸说话呢。”
攀上了贵人,自然要呼风唤雨。
清水低着头将嘴一撇,又说了另外一件事:“隔壁老姑奶奶,又打人了。”
老姑奶奶,是府里下人对被休回家的杨氏的称呼。
杨丕国眉头终于皱起来,这个姑母自从回来后,性情大变再不似以往的低眉顺眼,动不动就要责骂下人摔碎东西。
多少下人都给骂走了,如今身边就剩一个安歌伺候着。
说起来,安歌这么个貌美的姑娘伺候个疯婆子,还真是可惜了。
杨丕国心里念头一动,抬脚往杨氏的院子走去:“好几天没给姑母请安了,去看看。”
还没进房门,安歌就捂着红肿的脸出来,脸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眼泪。
杨丕国怜惜的问道:“安歌姐姐这是又挨骂了?”
安歌白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
屋里的杨氏耳朵尖,听见外面的声响,知道是杨丕国来了,扬声“呸!”了一声。
“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姑母?”她尖着嗓子说道:“将我的钱花光,田庄店铺也骗走,如今看我又老又没用,就被扔在这个偏院里自生自灭,可怜我儿子都见不上一面。”
杨丕国觉着没意思,进屋先行了一礼,直起身子说道:“姑母,表哥不来看你我也没办法。
之前去袁家找了两趟,还没进府就被撵了出来,我又能怎么办?
再说了,您不要天天妄自菲薄,这个院子可是当年先皇后未嫁时住过的,您在这里养病是沾了喜气。”
许久不见的杨氏,再无之前在信国公府的养尊处优,面容憔悴的竟似老了十岁,眼角还有当初被打破了相的疤痕。
杨丕国提起先皇后,杨氏更一肚子的气:“哪门子皇后,不过是个没福气的,连宫门都没进去!”
杨丕国抬起耷拉的眼皮:“姑母,祸从口出!”
杨氏怔了怔,突然捂着脸呜呜哭起来:“当初就不该找宁王求救。”
好好的露了自己的底牌,宁王奸诈,没有答应她的条件,反而自己贴了上去。
林嫣手里的东西,肯定尽数被宁王算计去了。
是她太傻,才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杨丕国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姑母手里可还有银子?”
杨氏警惕的瞪大了眼睛:“没了,全都给你了!”
“姑母,”杨丕国上去一步:“侄子如今遇到了贵人,若是成了,咱们就起来了。
到时候袁家哪里还拦得住您见表哥?您再换个世家的好儿媳妇都是可能的。”
杨氏冷笑:“白日里做的好梦!你可别遇见什么要你命的贵人!”
她是看透了,没有权利没有银子,在京城举步难行。
济宁侯府败落至此,又有什么可以被贵人看重的,莫不是骗子吧。
杨丕国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想杨氏说了二皇子带自己觐见建元帝的事情。
“侄子这可是得了天大的机缘能见万岁一面。万岁说了,若是事成,二皇子和我立了大功,将来荣华富贵享不尽。”
杨丕国不无得意,因为自己读过几年书,自认有些才华,却因为老济宁侯的事情被宁王打压而不得志。
如今能有一番机会报效朝廷,张翅高飞,试问哪一个男子能抵挡住诱惑。
若只是二皇子自个儿说,他也不信,可是建元帝都亲口允诺了,哪里还有不成的道理。
杨氏却鲜有的清醒起来:“万岁的话,能信吗?信国公当年可也是……”
“这是两码事。”杨丕国打断杨氏的话,不以为然:“信国公做下背信弃义的事情,自然不得人待见。侄子这不过是找个东西献出去,还能碍了谁的眼不成?”
312组团来的吗?
直到初七,整个上京城的人心才真真正正的安定下来,该走亲戚的走亲戚,该拜年的拜年。
官中同僚又开始互相走动,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股喜气。
宋国公和魏国公两家,如今是勋贵里仅存的一等公了,这几天更是忙的前脚不着地,送走这一拨,那一拨又来了。
温昕雨有身孕,又是嫁出去的姑娘,并没有参与前面的迎来送往,一个人躲在屋子武定侯送来的账本。
香竹和香巧领着一帮小丫鬟在外面堆雪人玩,直到前面老祖宗派了人来请,说是有武定府侯的客人来。
香竹和香巧对看一眼,都很奇怪,谁不晓得武定侯府的亲戚,可只有宁王妃一个。
香巧放下手里用来做雪人鼻子的红萝卜,擦了擦手走进屋里去向温昕雨请示。
温昕雨也是一愣:“武定侯府的客人?”
带着问号,她来到了老祖宗的正院。
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有女眷的声音:“老祖宗身子真好,我婆母比您还小上十几岁,一入冬就腿疼脚疼的受不了。”
声音一点也不耳熟。
温昕雨询问的看了眼守在门外的丫鬟,丫鬟悄悄怒了努嘴:“信国公府那边的?”
温昕雨心里惊讶,不是同那边早不来往了吗?
心里想着,脚就跨进了门槛。
屋里有两个面生的女眷,正围着老祖宗说笑。
温昕雨抬眼仔细打量了几眼,对方皆是大红袍、官绿裙,一个俊眉秀眼,一个美目流盼,都是机灵人。
两个妇人见她进来,立刻站起身,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先笑起来:“这就是三弟妹?果然是个神仙般的人儿。”
三弟妹?
温昕雨不动声色的又打量了对方几眼,这才发现对方眉眼间,似乎有些信国公府大伯父的影子。
“原谅我年纪小,识人不全,敢问两位夫人是哪家的?”温昕雨笑问。
年纪小一些的似乎脸皮薄些,在后面拽了拽起先开口说话的那位妇人的袖子。
妇人毫不在意,笑道:“怪我没先递个贴,我是信国公长房老二,林妙。这是我三妹妹林玲,说起来,都是武定侯的姐姐呢。”
林玲大年三十才回京,对家里的事情毫不知情,一回来才晓得变故。
夫君是柳州同知,原想着这次回京靠着信国公府的力量再往上走一走。
哪想事情一出接一出,起先宫里出事,夫家还不说什么。
等一切落定,夫君话里话外都是要林玲与武定侯府走动起来。
思来想去,自家二姐同自己境遇一样,不如相约做个伴。
林妙早就有此意,帖子也顾不上往魏国公府递,立刻带着林玲过来了。
弄清楚对方身份,温昕雨面色不显先,心里却开始犯嘀咕。
林妙和林玲,都是随着夫君外任的,夫家看重的就是她们信国公府姑娘的身份。
林玲她不知道,林妙可是自信国公府出事后,在夫家举步维艰。
若是其它房的姑娘,温昕雨还能招待一二,可是长房的姑娘……
信国公府三房为什么要起来反抗,根子可都在长房那里。
温昕雨瞧了瞧又装睡的老祖宗一眼,刚才还精神气十足的跟人聊天呢。
她知道老祖宗这是磨练自己,林嫣以后地位尊贵,肯定没人敢直接上门找她。
婉转一下,自然走温昕雨的门路的更多。
林妙似乎没有觉察到温昕雨瞬间冷下去的温度,依旧笑着说道:“那天你成亲,我就想着过去观礼,可惜家里老人家小孩子都受了风,实在走不开。”
好像能走开,她就能来似的,武定侯府又没给她下请帖。
温昕雨抿嘴一笑:“我这人心直口快,说句不好听的,二位别生气。
武定侯当初似乎是被信国公府出族的,从此两个林,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当初为这事,宁王妃可是气的不轻。如今两位贸然过来,倒让我为难,不知该是拿一般人家相待呢,还是亲戚对待。”
她吃不准对方的意思,先稳下来再说。
林妙一点也不窘迫,反而接着她的话音说道:“自然是亲戚!上一辈什么恩怨,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说起来信国公长房做的那些事,我们小不懂事也不清楚,如今知道了,谁不是心里愧疚的很?”
说着拿帕子就开始抹泪:“想起七妹妹受过的罪,我这年都过不好,吃不下睡不着,难过的紧。”
林玲不如林妙会演戏,可是也知道现在是求人,少不得也掏出帕子捂住眼睛。
卧槽!
就是温昕雨这么温婉的一个人,心里也忍不住爆一句粗口了。
林嫣是怎么忍受信国公府一家子奇葩且没长歪的?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窝子,朝着香巧看了一眼。
香巧立刻走上前去,笑着说道:“两位夫人请入座,大过年的红着眼睛出气,还当小公爷欺侮了人似的。”
“休要胡说!”温昕雨及时呵斥:“哥哥他为人是轻浮了些,可是欺侮的女人的事情倒还没做过。”
不好意思啊哥,先拿你出来避避邪。
林妙果然不哭了,顺便也扯下了林玲的帕子,神色有些尴尬:“咱们还不是看见弟妹,心里激动。”
若真是传出去被魏国公欺侮了,夫家仕途之路尽断,她们怕是要病死在后院了。
温昕雨道:“两位夫人请坐吧,如今住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可都还好?”
竟然一句姐姐也不喊,犹如对待那些来访的下属官员太太一般。
只要不立刻撵出去,林妙和林玲就谢天谢地。
老祖宗也醒了过来,有说有笑的扯东扯西,林妙几次要往夫君官职上扯,都被老祖宗轻描淡写的混了过去。
到最后送客出门的时候,两个人什么目的也没达到。
送了两人出去,温昕雨转身就有些不高兴:“真是不知所谓,长房与咱们几乎是不死不休,她们倒豁的出去脸皮上门求官!”
老祖宗道:“嫁出去的女人,哪里由得自己,回头急着如实告诉宁王妃,宁王或许有自己的考量。”
地方同知说起来没有京里这些四品以上的官员体面,可是在地方上却是握有实权,所以不能一竿子打死。
313暗涌
转天,温昕雨就将此事告诉了林嫣。
彼时,林嫣正在想着法子怎么布置自家的花灯展台。
这是流传上百年的规矩,没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贵族与民同乐。
每个体面些的人家都会在景河西街搭建展台,并有灯谜、花灯、喷火唱戏等节目。
全城的百姓都涌到最繁华的景河西街,一是为了那寻常人家扎不出的花灯,二是为了一览贵族的风采。
只不过最近两年大家心气不高,办的元宵灯盏一年比一年冷清。
今年大获丰收,宫里又没了闹心事,宁王的意思是继续热热闹闹的办起来。
温昕雨来的正好,林嫣拉了她一起选地点:“咱们两家最好靠在一起。”
“那日难道还真让我去不成?”温昕雨笑:“我这身子不大方便,太吵闹了头都要疼了。”
林嫣道:“你不去,我多无趣。”
温昕雨抿嘴:“昌平候家的小五,可是闹着要来见你这位王妃娘娘,你现在可得她崇拜了。”
林嫣有点无语:“小屁孩跟着瞎胡闹,难道昌平候打的太轻?”
“好像你多大似的。”温昕雨道:“人家还比你大两个月呢,你也不过是嫁人早。”
花一样的年纪,正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时候。
林嫣不以为然:“我那是给你和哥哥尽早腾地方,免得我在府里晃来晃去,影响了你们独处。”
说着话,对着温昕雨的肚子还挤眉弄眼:“瞧,有成果吧,侄儿都出来了。”
气的温昕雨伸手就在林嫣胳膊上拧了一把:“怎么嫁了人,说话都坏坏的,跟着宁王就学个这?”
墨宁正准备进屋拿东西,听到响动默不吭声的又退了出去,走出老远才问张传喜:“本王哪里坏了?”
什么叫就跟宁王学了这个?
张传喜吃了两次亏,紧闭着嘴坚决不出声,只嘻嘻一笑。
屋里姑嫂并不知道这些,还在说着悄悄话,温昕雨说起林妙的事情来。
林嫣皱眉:“以为同她们家没关系了呢。”
怎么这么讨厌,组团来恶心人。
先是墨宁嘴里蹦出个差点记不清的杨丕国,这边长房的闺女们也跑去温昕雨那里走门路。
温昕雨慢慢的将老祖宗的意思说了:“都是地方上的实职,咱们也不懂,还是给宁王说一声,看看爷们的意思。”
林嫣没说话,而是问起了林修和:“哥哥最近如何?可还是整日闲在家里没事?”
温昕雨笑:“淮阳侯一去,京卫没人管了,宁王也不避嫌,直接让你哥哥给顶上了。”
京卫跟着造反,却因为及早放下武器,宁王并没有怪罪。
京卫里都是各家的子弟,索性都没有让回家过年,宁王直接扔给林修和让其拿出战场上的经验来训练这群不知轻重的纨绔。
武定侯府反正也没多少亲戚,林修和直接搬进军营里去了。
“这会儿,京卫营所里一片哀嚎。”温昕雨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
正说着,疏影掀帘子进来:“王妃,夫人,暗香来了。”
温昕雨那里无事,便经过林嫣的同意,将暗香派到了武定侯府坐镇。
毕竟她是林嫣身边的人,那些嬷嬷们镇不住的,暗香三下两下就揍老实了。
比如八归后来买进来的丫鬟,武定侯府断没有卖人的道理,开始还不服管教。
如今都老老实实的守着疯癫的八归,再没有半点花花心思。
暗香一进门,看到温昕雨时显出犹豫的神情,温昕雨笑着起身:“来这半会儿了,该说的我也说了,也该回去了。”
这次来,她还有一件事。
没有儿媳妇老在娘家住着的,魏国公好歹有老祖宗镇着,武定侯没个看管的人,都乱套了。
若是她不去魏国公府住,八归也不会被有心人挑拨,最后整场闹剧。
所以她想来想去,娘家住着舒服是舒服,那是哥哥还没娶亲。武定侯才是自己要过一辈子的家。
林嫣还想留她:“花灯怎么扎,你还没帮忙呢,吃过饭再走。”
温昕雨拦住她:“得了吧,我若是霸着你,宁王那张脸可就不好看了。”
林嫣见实在留不住,这才放了她回去,又吩咐了丫鬟们小心伺候。
回到屋里,暗香还在等着。
林嫣问道:“什么事,说吧。”
刚才那副表情,好像多大的秘密似的,非要等温昕雨走了才说。
暗香行了一礼,笑道:“今个儿曹夫人带着四样礼往武定侯府去了,也没递帖子,只说找奴婢说两句话。”
林嫣耳朵竖了起来:“曹夫人?可是林妙她们舅母?”
“真是呢。”暗香道:“说的事,也是关于长房那两位姑娘。”
曹氏一直到林妙和林玲往魏国公府去,就知道不妥,打听了暗香现在的位置,立刻在街上买了礼去武定侯府了。
话里话外,都是这事赵氏和她一点也不知道,请林嫣不要怪罪。
顺便,又说了金矿的事情。
“她怕咱们迁怒,最后再掐了赵家的源头。”暗香道。
林嫣惊讶的说:“拿我当菩萨了?我咋那能呢?金矿的事情是大表哥操作的,什么内情我可什么也不知道,完全是拉虎皮扯大旗。”
她负责出主意,宗韵景负责操作,具体为何,林嫣也闹不清楚,就知道赵家怕了。
说起来,感觉确实挺好的。
暗香笑:“如今您在外人眼里可不就是菩萨,若是得罪了您,宁王一个指头就将对方摁死了。”
魏王妃至今躲在家里不出门,严妃气的要废了她的正妃之位,孙相夫人也专门过去说落了她一通,简直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都说宁王看林嫣跟眼珠子似的,谁要是得罪宁王妃,那就是自掘坟墓。
林嫣摆摆手,心里并没有多高兴。
**裸的捧杀呀,更当初大家传周皇后多受宠何其相似。
林嫣总觉得,里面阴谋重重。
晚间同墨宁聊天时,她将担忧说了出来。
墨宁最近埋着头忙政事,这些小道消息倒忽略了,听林嫣一说,脸色也拉了下来。
他喊过张传喜:“告诉郭立新,看这些话是从哪里先传出来的!”
如今局势看着平了,其实暗里破涛汹涌,魏王野心犹在,建元帝也不会就此罢休。
还有个不确定的西戎,消失的五皇子怕也躲进了大周的地盘,候机给六皇子一击。
这么多不稳定的因素,突然传出林嫣对宁王特别重要的风声,怕有人不怀好意。
他宠林嫣是真,可不想有人拿着林嫣做威胁他的靶子。
314又见乐康
第二天一早,消息来源就找到了,竟是魏王府后厨传出来的。
林嫣也是没脾气了。
前世孙乐乐嫁给林修德,被二房欺侮的每每回家哭诉,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林嫣重活一世,也没见自个儿变多聪明,凭着一股孤勇和好运,一路也是跌跌撞撞。
墨宁生气,却无法对内宅女人下手,林嫣给他夹了个蟹黄包,安慰道:“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没被人说过。
之前一个人在外面时,被人说野;
后来回了信国公府,被人喷蠢喷无脑;
后来嫁给你,多少人嫉妒着背地里说我狗屎运。
若是计较这个,我岂不天天同人打架?如今传你对我好,难道不是真的?”
墨宁铁青着脸,继续看今天的邸报,没有搭腔。
林嫣撇撇嘴,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元宵节,依父皇的伤势,能出来与民同乐吗?”
“他?”墨宁挑了挑眉毛:“起不来也要起来,杨丕国和魏王,还要献宝呢。”
?
啥意思?
墨宁将手里的邸报折了折,对林嫣道:“咱们抄了淮阳侯府,父皇怕是晓得玉玺的事情瞒不住,如今也不知道同二弟说了什么。
杨丕国最近在济宁侯府里翻的天翻地覆,昨个儿还跑去祭祀的田庄去。”
墨宁冷冷一笑:“若是玉玺这么好找,淮阳侯府这十几年难道就在家吃干饭?”
“那你准备怎么办?”林嫣不无担忧。
若真是被对方找到,墨宁岂不失去了一个机会。
虽然祥瑞之说挺荒诞,但是挡不住民间百姓信呀,到时候难道要武力逼建元帝退位?
那还不如之前就借着周皇后的手除掉呢。
墨宁沉吟道:“跳梁小丑罢了,我哪有空管他们?”
正儿八经的本事没有,就知道搞这些阴谋诡计,真是烦死。
林嫣笑了笑,桌子底下擦了擦拳头,别让她碰见。
日子过起来也是飞快,你以为才刚大年三十呢,再一睁眼已经元宵节了。
大白天景河西街就两头封住,各家开始搭建自己的展台。
宁王府的展台,同宫里是挨着的,其次就是魏王府和蜀王府,武定侯府今年没有自己的展台,温昕雨挤在林嫣那里凑趣。
昌平候府和六安侯府的展台隔的有些远,唐婷婷自家的不去,也挤在林嫣处。
晚上太阳一落山,衬着还没融化的雪景,各家的花灯齐齐亮起,顿时火树银花、绚丽多彩。
大街也解了封禁,勋贵们全避到后面的茶楼或者饭馆楼上,或饮茶或品酒,临窗得意洋洋的看着底下的百姓在自家展台徘徊。
林嫣带着自己的队伍,直接就上了对面的福鑫楼,她是背后的东家,自然要了个好位置。
据说今个儿建元帝也会来福鑫楼落脚。
福鑫楼上自然也挤满了别家的女眷,魏王妃和乐康公主也在。
乐康正准备上楼,看见林嫣带着一群人进来,犹豫一下迎了过去,非常恭敬的给林嫣行了一礼:“皇嫂安。”
我去,这么礼貌!
倒把林嫣吓了一跳,啥情况?
抬头再看乐康,灯光底下也看出眼底擦的粉有些厚,浓妆也掩不住心底里透出的憔悴。
林嫣突然有些不忍心,说到底,跟她什么愁什么怨呢。
“乐康来了,展台在哪里呢?”林嫣问道。
乐康笑了笑:“就在前面拐角,同昌平候家挨着。”
说着看了唐婷婷一眼。
唐婷婷歪头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那不是临江侯府吗?公主府没有单独吗?”
话音未落,温昕雨就在她后面偷偷扯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乐康神色未变:“都是一家人,谁办不是办呢。”
说完,似乎也无心同林嫣等人多聊,点点头转身上楼进了自己定的雅间。
林嫣等人也悄悄的进了自己的雅间。
一进屋,唐婷婷轻拍一下胸口,压低声音说道:“公主殿下好似转了个性子。”
以往恨不得同临江侯府分开,与婆母王氏打的不可开交,如今竟是要好好的做个媳妇了?
温昕雨翻了个白眼:“你也是,多话!”
唐婷婷吐了下舌头,直奔窗台。
“瞧,宁王府的花灯竟然还有冰雕呢。”她惊呼:“竟然雕成小兔子小乌龟,好多孩子围着。”
张传喜正喜笑颜开的带着人,将小小的冰灯奖给猜对灯谜的小孩子。
林嫣笑着坐到了炭盆跟前:“赶紧看,一会冰就被烛火烧化了。”
乐康进了自己的房间,脸色瞬间垮了下去,阴沉着脸将狐狸毛氅扔给欢喜。
贺嬷嬷因为背叛,早被她打发到庄子上去,如今她谁也不信,只留着欢喜在身边伺候。
欢喜将毛氅收了,搀扶着乐康在炭盆旁坐下:“殿下,何须出来走这一遭。”
“你懂什么!”乐康瞪眼怒斥,身上却处处肿痛,忍不住的呲了一声。
她被周皇后禁足,又得罪了宁王府,建元帝自顾不暇,竟是一个疼惜她的也没有。
李显越来越不尊重她,竟然开始用强。
公主府里的护卫,竟都如死了一般。
乐康也知道再不似往昔那般过的骄纵,可到底意难平。
今个儿她出来名义上是看花灯,其实也是为了透口气,顺便会会魏王妃那个蠢货。
蠢货,也有蠢货的价值不是?
何况昨个儿临江侯去宫里哭求建元帝,隆冬天气,北疆更呆不得。
周旻都能回来,李啸为什么不能。
再恼他不争气,可还是亲生的儿子,不能不管。
据说,宫里点头了,李啸也快回来了。
那时候,京里才是真的热闹。
乐康静候没一会儿,魏王妃孙乐乐就被请进了这间屋子。
孙乐乐以前就巴结着乐康,跟在其后狐假虎威,如今两个人做了姑嫂,关系颇有些尴尬。
乐康遭难时,孙乐乐可是有多远躲多远;如今轮到孙乐乐没脸,乐康竟然还记挂着她,怕她落单,专门邀了她过来作伴。
孙乐乐难免有些感动:“殿下,你可出来了!”
明明是禁足一个月的,乐康自己把自己关到现在,过年也没进宫给安贵人请安。
乐康做了个手势让其坐,说道:“你现如今是我二嫂了,叫我乐康就好。”
孙乐乐现如今是她的二嫂,理应起身行礼才是。
但孙乐乐被乐康支使惯了,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傲慢,挨着乐康坐下,眼睛就红了一圈。
315请开始你的表演
乐康拖着腮,说道:“哭有什么用!”
“你不知道。”孙乐乐以为乐康是公主,并没有平常夫妻的烦恼:“魏王成天在那个张茜的屋子里,明明是她丢了魏王府的脸,最后却都罚在我的身上。”
祖母还让她忍耐忍耐,怎么能忍得住!
乐康不耐烦:“张茜与二哥是青梅竹马,自小的情分,你能争的过去?再说,感情是最飘渺的,只有权利才靠得住!”
孙乐乐被乐康恶狠狠的态度吓着了,愣了愣,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咱们女人家,要什么权利,你没见皇后的下场?”
乐康怒其不争:“你愿意受气,我也懒的管你!”
孙乐乐怕乐康也不理她,下意识的拽住了乐康的袖子。
乐康斜眼瞅了一眼,冷冷一笑:“张茜算什么麻烦,你是正妃,挺起腰杆还能怕她?
二哥如今非常注重名声,若是你占理,就是打了张茜,他也不敢明着宠妾灭妻。”
孙乐乐还是有些不明白,乐康耐着性子,招她附耳过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说宫里坐撵出发了,请各位贵人往街边等候。
乐康同孙乐乐出来时,林嫣等人已经去了各自的展台候着。
外面大街上本来人声喧哗,突然之间就静寂一片,寻常百姓皆被聚集在一处空地上跪着,贵人们在各自展台站好。
大概一个多时辰的功夫,远处传来鼓乐声响,随后有侍卫开道,在道路两旁排列站好。
众人皆跪了下去,等到建元帝坐着撵车来时,“万岁”之声响彻云霄。
百姓们是真的兴奋,能一窥皇帝真颜,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往昔宫里象征性的派个官来代表,皇帝可是轻易不到场的。
勋贵们却都在心里嘀咕,建元帝身上还有伤,意志坚决的非要凑花灯这个热闹,到底所图何事?
建元帝也是兴奋,很享受这种万人朝拜的感觉,只不过扭头看见身后骑马跟着的墨宁时,心里就老大不痛快。
这些日子他是看透了,朝廷大半的官员都被墨宁笼络住,周皇后忙碌一场,最后倒是成全了他!
建元帝不动声色的朝街边看了几眼,直到搜寻到杨丕国那个搜弱的小身板时,心里才稍稍稳了口气。
福鑫楼大开,在前厅铺好了红毯设好了宝座,建元帝带着一群官员直接进了楼。
外面戒备才稍微放松,百姓允许继续活动。
不过福鑫楼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的,女眷们叩首行礼后,纷纷往自己包间去,靠着窗子和茶嗑瓜子看街景。
久违的李大爷可是提前几天就得到了消息,今天的瓜子无论口味还是数量,都备的足足的。
摊位前还树了个牌子:“宁王妃最爱嗑的瓜子。”
字谈不上多好看,但是众人都夸秀气,毕竟那是宁王妃亲笔提的。
温昕雨没眼看:“那臭字也好意思题词,简直丢到全城百姓跟前去了。”
林嫣不以为然,百姓不识字的多得是,她的字不好,可也没差到惨不忍睹不是。
常嗑李大爷的瓜子,提个字给其招揽下生意,怎么了?
唐婷婷抓着一把红枣味的说道:“最近身子不利索,吃点红枣味的补补身子。”
温昕雨索性拿帕子遮住脸,这都认识的什么人呢。
女眷们有看风景的,更多的是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男人们给建元帝请过安,又互相恭维片刻,气氛倒是轻松融洽。
魏王等了个大家都不说话的空隙,向前一步对建元帝道:“父皇,听闻京城东北处发现了祥瑞,儿臣特意去找寻,还真的给寻到了。”
建元帝很是兴奋,高兴的说道:“哦?呈上来看看。”
魏王得意的招招手,几个人抬着个水缸进来,众人皆是好奇,屏着呼吸看他们粗劣的表演。
尤其现在的济宁侯杨丕国紧跟着进来后,各自互相对视一眼,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建元帝兴奋的盯着水缸:“这是什么?”
快,大声的说出来!
魏王笑道:“这是在济宁侯府祭田庄发现的一只龟,纹似玳瑁,长尺二寸,同史书记载的灵龟极其相似。”
墨宁嘴角冷冷一笑,朝人群中扫了一眼。
立刻有人惊呼:“灵龟可不多见,又怎么出现在旱田里?今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盛世之象,这是天降祥瑞呀。”
建元帝笑容更甚。
人群静了片刻,立刻有人醒悟过来,也接口说道:“龟又象征长寿,预示万岁长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