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歪着头,一一听着他们的话,笑着说:“我一个小丫头让你们害怕成这样?其实,你们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理亏得很,只能虚张声势吧?”
“小安知青,谁不知道你嘴巴厉害,你也别跟我们扯虚得,就说怎么解决吧!不会是想钱想疯了,讹上天浩了?”
“估计不仅仅是想钱,还想人吧?天浩可是咱村子里唯一有出息的人,在镇上当干部呢。她是女知青,肯定不愿意在乡下呆着,可不就巴巴地要当崔家媳妇?”
“你们脸可真大!”安知秋阴恻恻的声音从大家身后传来。
他们纷纷让出条道路,让安知秋顺利走到安知夏身旁。
仔细看了看妹妹,见她衣服和头发都齐整,冲自己笑得没有丝毫勉强和委屈,高提的心重重落下。他冷笑道:“崔天浩是什么玩意,也就是你们一群没出过城镇,见识了了的人,愿意捧他的臭脚丫子。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前面捧人,人家背后嘲笑你们跟狗腿子一样为了块糖、一块点心,巴结得连脸都不要了?”
扎心窝子挑拨离间的话,让崔家近亲脸色都变了。谁不知道村支书夫妻俩是什么样子,哪怕他们面子工程做得好,可几十年相处,真实性情早就一点一滴地泄露出来。
这,这安知青的嘴巴一点不比小安知青的软和,说出的话忒让人脸疼、心疼。
“崔天浩长得有我好看吗?一个月工资三四十块,不吃不喝多少年才能攒到一千三百多块钱?而且他还有一大家子人拖累,在城镇住集体宿舍,看着风光无两,实则自己在工人里窘迫得很吧?不然这么大年纪还没找到对象!”
崔天浩眼眶几近呲裂,遮羞布被人打开,他似乎感受到来自全村人鄙夷同情的目光。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比刚刚白挨的两下耳光要难堪、羞恼得多!
“局子是要去的,村支书还是避嫌下,省得这事传出去,丢了咱河塘村的人。”说着话,安知秋亲自接过牛车,将妹子拉上来,跟身后支持俩人的村民道了声谢,猛地甩下鞭子吆喝一声。
牛被惊吓地撒腿跑起来,让那些已经放下农具卸了凶势的崔家近亲,下意识连忙闪开让路。
望着一路小跑离开的六人,大家伙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散了散了,那是安家和崔家的事情,咱这些人少掺和,省得两头都不捞好,受人埋怨,”村长媳妇喊了声,指挥着儿媳将安知夏的自行车扶起来推回家,让王六把安知秋赶回来的车送回去。
大家伙意犹未尽地三三两两地离开,讨论中将事情填充完整,大约是前有祁云兰、陈思可和崔家对小安知青怀恨在心,后有祁云兰被熊全子盯上,几个人碰到一起,想出个让安家赔夫人又折兵的法子。
每个细节,他们是扣了又扣,硬生生脑补出一场跌宕起伏、反转无数的大戏,与此同时祁云兰、陈思可和崔天浩的名声一跌再跌。
兄妹俩赶着车往城镇上去,被困住的四个人嘴巴丝毫不闲着,又是威胁恫吓,又是求饶道歉,又是利益诱之,轮着番地来。兄妹俩跟没听见似的,不做回声,出了村子就慢悠悠地赶着车。
“妹儿,你没吃饭吧?”安知秋问着,从怀里掏出个饭盒来,塞到她怀里,小声地说:“我特意给你做了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