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兄妹俩刚打开车窗,火车便缓缓启动,方红叶傻傻地跟着火车跑了很远。
安知秋心疼得紧,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了,挥手大喊着:“红叶别追了,等我年后回来接你!”
“行了行了,不就是几个月见不着面吗?想媳妇了就写信打电话,再不成请假探亲呗,”杨三伯看不过去了,嚷嚷着说:“我怎么闻着有肉包子的味道?为了赶车,老汉可是一夜没睡呢,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咱吃点东西在车里晃悠悠美美地睡一觉,多舒坦呀?”
想想也是,他们去京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短暂的离别是为长久相聚做准备。安家兄妹俩很快调整好情绪,肚子也相继咕咕抗议起来。
三个人吃了包子,各自回铺上补觉。
杨三伯住在下铺,安知秋住在中铺,而安知夏则主动要求住在上铺。
安知夏这才有空掏出房垣塞给自己的东西。借着走道昏暗的灯光,她看清楚那是用青色帕子包裹的厚厚一沓票据,有大件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等票,有全国粮票,还有十分难得的外汇票。这些东西是拿着钱都不一定能换到的,她轻叹口气,唇角却禁不住上扬。
拥有着大型超市的她是缺这些东西的人吗?
她缺的是这份心意,这份被人捧到心尖,愿意用所有来疼宠霸道的爱。
人家给,她就收着呗,就像他说得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能发生很多事情,或许他先一步就放弃了呢?
若是他依旧如此执着,那俩人试试又何妨,总不能她母胎单身两世吧?这对不起自己如花美貌、尤物身材,对不起老天两世厚待!嘴角的笑没落下来,她打开孩子们写得信。
孩子们表达了对她的思念与浓浓不舍之情,罗列了他们以前的一二三件感人肺腑的事情,又保证好好学习努力长大,早日再跟小安姐姐相聚,最后则希望他们能够保持通信。
他们的字只能称得上认真和工整,通篇没有一个拼音和错字,这份心意也值得她时常惦记着了。
将这些东西都收入到超市里,安知夏感觉到困意铺天盖地袭来。她探身瞧瞧哥哥和杨三伯,俩人都打着小呼噜睡得很沉。她微敛着眼睛,这趟车是从临省发出的,所以卧铺车厢还有不少空位。
他们对面还没有人,现在是凌晨四点半,正是人们睡意正浓时。以哥哥的做法,肯定是先让她睡觉自己看着行李,等她睡饱后,他才会补觉。最起码他也不能招呼不打就睡过去。
她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嫩肉,尖锐的疼痛将她从想倒头就睡中拉回,混沌的大脑艰难地运转着。
哪怕现在严打得厉害,几乎到了路不拾遗的程度,但也有些人会控制不住对金钱的渴望。
安家兄妹俩和杨三伯身上的衣服干净整齐,款式简洁大方,他们又被人前呼后拥伺候着上车,怎么瞧都是待宰的肥羊。
再加上他们鼓囊囊数量颇为可观的行礼,也足够让人胆肥地去冒险。
这快要将人理智吞没的困意便是最好的解释!只是她怎么想都觉得此事不简单,自己一个炮灰,出门到底撞了多大的运会遇上专业偷窃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