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景和郑桑榆成亲前三天。
獫馻进犯,来势汹汹。
“操,这獫馻小儿不长眼的,挑这时候来闹事!”寨主一拍桌子,怒到,“是老子年轻的时候没把他们打趴下,难受了?!”
郑桑榆的大哥——郑黎,此刻站在寨主身旁,眉头紧皱。
“寨主别太急,咱们先派兵抵挡一阵子,朝廷的援兵估摸着过阵子就到了,没事儿没事儿。”
寨主喝了口水,看着面前的战报和地图,“也是,正好老子很多年没上过战场了,正好给老子来杀几个獫馻小儿冲冲喜!”
人和人之间的战斗全靠兵刃相交,用灵力,是为人所不齿的事情。
寨主当然也知道——他以战争为享受,钢铁碰撞的声音对他来说宛如天籁,浴血沙场那般燃烧生命的感觉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痛快。当然,拓拔家寨和郑家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们驻守西域,风沙磨炼他们的意志,战场,就是他们的野性最好的角斗场。
然而这时,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虎少爷失踪了!”
“什么?”寨主拍案而起,“小虎失踪了?这正打仗呢,他能到哪儿去?寨子里头都找过了?”
“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啊!”
“操!”寨主心急如焚,这战火连天的时候,丢了可指不定被敌军抓了当人质。
此时,一个士兵回来了。
他伤痕累累,是被守营的战士抬回来的。他的胸口几乎是被剜开,嘴里不断的往外呕着血。
他勉强睁开眼,断断续续到,“寨……主,我军……全灭……”
“怎么可能?!”拓拔一向是打胜仗的那一方,突然落败,寨主吃了一惊,“敌军多少?”
“一……一人。”
“一人?!”郑黎惊道,“这怎么可能!今日之战,我们可是有三万人!”
“那不是人……那个将军是魔鬼……”那士兵已经快不行了,似乎要把全身的血都呕干,“他……红眼睛,银面具……驱策的……是鬼……”
说完,那士兵便死去了——连同碰到过他的那几个抬他进来的战士,一同惨叫着,化成了黑末。他们的灵力化作一点光球,飞向了远处。郑黎见了,拿上长刀,追了出去。
当郑黎再回来时,是一脸惊恐。
“寨主,是鬼。”
一向勇猛的郑黎,竟然在发抖。
他看到了什么?
自然是那银面具畅快地饮血的样子。那双猩红色的眼于黑夜中发着可怖的光。郑黎只是和他对视一眼,之后,就感觉毛骨悚然,只觉得自己像被锁定了的猎物,
“寨主……寨主,咱们,咱们求助吧!”
于是一封文书,连夜送到了南山,子桑霖的手中。
过了几日,那将领几乎是令人闻风丧胆。所有的人都聚到了拓拔家寨,等待着子桑霖的援助。寨主头痛欲裂,战士惨死,拓拔虎失踪凶多吉少,折磨得他心头发慌。
人心惶惶之时,拓拔景站了出来。
“诸位,南山长老来,估计还要些时日,敌军首领凶残无比,不惜破戒,以灵力交战。咱们这样干等着,无异于坐以待毙!”他拿上弓箭,披上战甲,道,“今日,就让我去会会那首领!”
“别,景哥哥!”
“你小子胡闹什么!给老子回来!”
可是谁也没有拦住他。
当然,后来他也没再回来,所有人都以为他战死了。
……
却说拓拔虎。那日景约他喝酒,醉了之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时,便已经在一个漆黑寒冷的地窖里。他不再是人形,四只爪子都被捆上了锁链。它一挣扎,就有灵力从血肉中流失,然后飘到他面前的一个血红色的水晶中。
“醒了?”那银面具不紧不慢,从水晶后走了出来。他的面具上还有未干的血迹,腰间的笛子上,那些妖怪的眼正疯狂的眨着。
“你是谁?!这是哪?!”白虎此刻无法说人话,只能发出一声声咆哮。可往日里威震四方的咆哮,此刻也没了底气,微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
“这儿?你愿意叫獫馻也好,地狱也罢,”银面具坐到了水晶旁边,打了个响指。霎时,从地底涌出了数不清的恶灵——那都是獫馻族人。“你的好哥哥把你送到了我这里,给你免了一场战乱之苦。”
白虎动了动爪子——生疼,那锁链就仿佛在撕扯着它的血肉。
“你是谁!景对我做了什么!”
银面具没回答它,只是拿出一个东西,轻描淡写的扔到了白虎面前。
是那个同心结。
白虎瞬间急了。
“你!这是狼女的同心结!”
“怎么神兽会这么傻,看来你是在狐狸的生死簿里闷得太久了。”银面具似乎有那么点无奈,“这是你的同心结。”说罢,一挥手,一面镜子就浮现在了白虎面前。
镜子里是一片血迹。银面具只一人,吹动那支笛,屠了三万人。三万人的灵魂霎时灰飞烟灭,天地间只剩了哭喊与哀嚎。
“你!”
“别急,接着看。”
画面一转,景拿上弓箭,只身出了家寨。
他并没有去真的应战。
“这弓带着真是碍事。”景说着,把郑桑榆送给他的那把弓随手扔到了杨树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