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霎时淡去,原身那点淡淡的尾音,便飘散于这略微炽热的空气中。伊椀便知,这不着调的镜子,故意省去了扶烟为何出逃的故事。
她朝后伸出手,将镜子收了回来,却察觉到镜面多了滴正在下渗的泪珠。
我靠,这镜子还能吸泪?伊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特地伸出指尖,去触了触,一点湿润感传来,她佛了。
“伊椀尊君,这是什么神器,好生厉害。”扶烟底气似乎足了些,不想第一句话竟是夸赞这个镜子。
伊椀眉尾轻挑:“怎么?”
扶烟裹紧了外袍,用力又换了口新鲜空气:“我现在觉得,它好像带走了我很多的悲伤。”
伊椀眼神略微游离,但很快回神将镜子收了起来。这镜子......看样子还有收走感情执念的功能啊。
“那人,是你所爱之人?”有些事情不搞清楚,她心里着实有些痒痒。
身后安静了半晌,扶烟轻飘飘的声音才又响起:“是啊......我爱之人。只是他身份卑微,大哥就囚禁了他,要他生生世世不能与我相见。”
“所以,你明知这段感情不可为。”伊椀已经把前因后果都弄了明白,习惯性地做出判断。
“师尊难道觉得,不可为的感情,就不该生了那份执念吗?”清朗的声音拉去了伊椀的注意,她当下一琢磨,不行,不能让肖墨觉得自己没那本事追求高级别妹子,便轻轻摇了摇头:“为师并不是束缚教条之人,只是这种感情,还是因人而异罢了。”
以退为进,不把话说的太满。伊椀自觉这次应该不会伤害到徒儿的幼小心灵。
肖墨“噢——”了一声,将手往自个师尊眼前一递。
“你这是何意?”伊椀拧巴了一下眉心。
肖墨露出讨好的笑来,活像一只哈巴狗。“我就想看看那面神奇的镜子,师尊——你都不告诉我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不可。”伊椀将他的爪子无情打掉。开玩笑,劳资的金手指哪能随便让你玩。
“师尊——”
“哎呀,师尊——”
“你就让我看一下嘛,师尊........”
随着肖墨死乞白赖的声音在空中有一声没一声地接腔,扶烟也不由笑出了声。浮云在他们身后游荡开来,撕扯出他们行过的兀长痕迹,似山间流水,拖曳不绝。
半空之巅,忽有两股魔气在他们其后悄无声息的出现。
“你确定能困住他们?”此声音并不阴沉,匿于黑气之下,依旧神秘。
“您大可放心。”回话者答得干净利落。
“困住即可,万不要露了马脚。”
“属下明白。”
一股魔气骤然淡去,而另一股魔气停留了片刻,继而尾随着伊椀等人的脚步,缓缓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