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云不易正处幼时。
即使她知道自己可能是活在崇尚法治的现代,可她总会忍不住觉得自己…
其实是活在没有文明法制的暗黑国度。
这乱了套的人生啊,拼接着许多人的含恨而终时,也捆牢了她的身不由己。
据传在乌云盟会的某处地下黑市里,如坦克般壮的血狮会出现于角斗场上,与一群拿着刀枪棍棒的孩子博弈。
那些孩子来自于乌云盟会里的孤岛,大多都是在孤子比试时输下去的倒霉蛋。
当富人们在看台上兴致勃勃地下注时,身价最高的孩子会收到主办方指定扔来的特殊道具。
这些传言是云烟打听到时,兴冲冲地跑来和她说起的故事。
可叹的是,当时的她没太往心里去,只觉得是唬人的不实谣传。
那会的她很单纯,单纯到世界在她眼里非常小,而小到她觉得所有的事都是非黑即白,非死即伤,非喜即悲,非生即灭,一贯的大是大非都分得明明白白。
岂料等她经历得多时,以往坚定不移的三观,猛然惊觉是是非非之间的徘徊,不过是上位者制衡弱者的手段。
正如此刻她听到白裙女人的话后,方知空穴不会来风,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安排,刚好她遇上的情况不太赶巧。
哪怕是来得不赶巧,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是她,于是她问道,“我不明白”
胡渣大汉爽朗一笑,回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往常便是两个小鬼之间必定会出一个去角斗场送死,现在那小子被你解决了,就只能抓你顶上去咯!”
胡渣大汉说完后,把她从地上像提小鸡仔一样,轻轻松松地拎起了她的后衣领,正带着她往台下走去的时候,她漠然地看向白裙女人发声。
“我不服”
不服自己身为胜者,却要被迫接受败者的命运,也不服自己挣扎着活下来的努力打了水漂,更不服出于正当防卫的自己会白白遭罪。
这寥寥三字从她口中说出时,包含着太多的情绪,那里边透出不甘,以及不满,令所有孩童听得为之一震,纷纷惊于她的胆大。
大多数孩子都被磨平了棱角,而她仍保有自己的执念。
白裙女人不为所动,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你服不服重要么?”
一个没权没势又没地位的小丫头片子,她服不服真的重要么?
只要自己一句话,哪怕是没有冒出这件事的情况下,她也难逃自己为她安排好的命运。
这等说一不二的作派,实乃人人都翘首以盼的权势和地位。
她沉默地听着白裙女人的话,自知多说无益,不如再犯一件事,来看看她能不能反抗得了。
既然这个白裙女人不给她留活路,那她就自己找活路!
她凭空晃了下腿,翻身站在胡渣大汉的手上时,蹲下身顺势脱掉自己被他抓着的外套。
多亏了她在孤岛时常爬树,胡渣大汉犹如独枝的粗壮手臂,根本难不倒她的平衡能力。
穿着单衣的她,以极快的速度用腿来制住他的脖子,迅速拿出之前从他袖袋里摸出的匕首,冷硬地横在他的喉间。
“我杀了他,顶替他的位置”
她紧盯胡渣大汉的动作,头也不抬地向白裙女人说着挑衅的话。
现场孩童见状纷纷朝她致以惊呼声,连心思活络的云烟看了也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