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谨走到清乐面前,向众人冷声说到:“清乐是我身边之人,她的事情由我决定。”梅欢欢眼眸中闪过一瞬间的失望,众大臣看着风谨的脸色暗自惊心,也不知道刚才的观点被君上听去了几分。只有丰辞脸上一片忿忿不平,但迫于风谨的威严不敢说话。
清乐扁了扁嘴,望向风谨侧脸,窗外的阳光正巧有一缕穿进来照在他脸上。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跟几只小鸟掐架,被人啄落了许多羽毛,正疼得不行,只听远处有人咳嗽两声,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阳光走过来。几只小鸟停下动作,呆立枝头,直直地看着来人,刚刚病愈的风谨本该在寝殿休息,却走进这早春的日光与冷风中,裹着白色外氅的身体略显单薄,白玉般的面颊带着几分不耐。他对几只小鸟冷冷地说:“谁准你们欺负她?”
几只小鸟见是君上,吓得动也不敢动,只能抱着枝头瑟瑟发抖,他伸出手掌:“过来。”清乐拖着疼痛的身体从枝头跳上他的掌心,眼中流下几滴不争气的泪水,风谨轻轻抚摸几了她被啄伤的地方:“真笨。”
清乐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从前只记得自己与小鸟争执的时候,君上假装走过,将她们吓走,此时却蓦然想起了生病未愈的君上特地来找回自己的事情。
风谨回望了发呆的她一眼,伸出手掌:“过来。”清乐怔愣住了,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风谨摇摇头:“真笨。”屋内鸦雀无声,风谨放下手臂,叹了口气:“无事便都回去,丰辞、梅华留下。”
众大臣不敢作声,既然君上已回,便纷纷告退,丰辞刚心下忐忑,见风谨没有怪他,也放下心来,只是心里暗暗腹诽,君上怎么还是这般回护清乐,唉,算了,君上自有计较,不过后面自己要好好查一查这个清乐。
“君上辛苦。”姑余诚恳地说到,一张脸上满含期待。风谨略显抱歉地看着姑余:“夫人,水族至宝灵魄珠已借给别人,本君会想办法借来的。”姑余脸上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她望着崖槿昏睡的脸,崖岸失踪,崖槿失魂,自己一双孙子女竟如此悲惨,要如何面对崖毕和渠若啊。
清乐见风谨如此说,心里也难受至极,因为此前听梅华说过,崖槿魂魄在摄魂铃中太久会被炼化,不过,灵魄珠?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她仔仔细细地想着。丰辞听说风谨没有带回灵魄珠,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妖道真是歹毒,若是不能及时将崖槿公主魂魄归一,岂不是魂飞魄散?
梅欢欢自风谨回来一直默不作声,她不想再跟他有什么冲突,此时见风谨没有带回灵魄珠,心里松了一松:“谨哥哥,可将崖槿的魂魄先放在我之前送你的冰魄匣中,此乃我元神养护,可保魂魄不坏。”风谨眼睛一亮,从神识空境中取出冰魄匣,梅华施法将崖槿的魂魄从摄魂铃中取出,移入冰魄匣。姑余感激地看了看梅欢欢:“谢谢欢欢公主。”清乐心里略有失落,虽说将小槿放在心上,可此时却什么都为她做不了,还被冤枉为害她之人。
几人忙完,丰辞奏请要赶快将妖道真一押入水牢,风谨允诺,几人纷纷向姑余告辞,前去押送真一。清乐怅然若失,崖槿的魂魄可以先保存住,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灵魄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明明觉得很熟悉却偏偏想不起来。
就这样,五个人来到关押真一的地方,梅华打开门,真一在地上昏睡,丰辞二话没说上去一脚,把他踢的一个激灵,哎呦哎呦地揉着屁股醒了过来。风谨给梅华递了个眼色,梅华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真一边揉眼睛边跟着往外走,丰辞恨恨地跟在他后边押送。
真一懵懵地踏过门槛,无措地环顾四周。就在他环顾四周的时候,清乐也在打量他,虽然从人界回来带着他,但他一直昏睡,这会儿仔细看来,清乐总觉得他的眼睛有几分熟悉。
真一眼神一下子对上了清乐的眼睛,清乐突觉心口乱跳,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真一盯了清乐一瞬后,突然眼前一亮,扑上前去:“救我,带我走……”
“砰”的一声,真一的身体横着飞了出去,一阵清凉覆在清乐眼上,清乐只觉胸中的燥热一点一点熄灭。风谨一只手覆在清乐眼上,一只手托着她的身体,眼底红光一闪,看了一脸探究的丰辞和梅欢欢一眼:“去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