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音和清乐见鹓扶大摇大摆地离开且如此无礼,皆要追上去。“回来。”风谨的声音低微,清乐赶紧回头,风谨一双剑眉紧紧地锁于一处,面色痛苦,一只手揪紧胸口的衣衫,半伏在案上,冷汗直流。
“君上”、“君上”清乐和明音快步上前,“清乐……回去,明音留下。”风谨强撑着说。清乐心里不愿,她有些祈求地看着风谨:“君上,我想留下。”风谨忍着胸口的痛意,强作镇定,压低声音:“回去。”
明音见状,示意清乐赶紧听从,清乐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清辉殿。明音扶着风谨从榻上站起,向内室走去,君上这般是刚才受了伤?明音心下诧异,却没敢多问,不能啊,君上已入破神境,怎会轻易被伤。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现,今夜将是月圆之夜,上一个月圆君上便是晕倒,难道每月的月圆之夜,君上都会遭受痛苦……
风谨每走一步,只觉胸口疼上几分,他心知明音有疑问,简单交代道:“每逢月圆发作……此后百年方可恢复,日后……月圆之夜请表哥来护法。”明音应下,不敢耽搁,赶快将他送入内室,匆匆离去请梅华。明音向来对君上的事情不会多问,谨守侍女本分,不过联系前因后果,她多少猜到君上这般是与那次赴圣域修炼进境有关,只是奇怪,既然已进境破神,却怎会留下此种隐疾,不是说进境破神可以破天封神,霸绝天下么。
清乐蔫蔫地走出清辉殿,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此时此刻多想守在他身边,可即便两人彼此有情,地位的鸿沟难以逾越,自己是侍女,他是君上,他吩咐自己离去,自己便不能不听。清乐越想越灰心,越想越沮丧。
她踢踢踏踏地来到后院,先去看看菩提子,好像有个小绿芽,她在那蹲了半天,盯了半天,眼睛都花了,又不敢拿手去挖,生怕碰了小宝贝,一番凝视,终于确认好像有个小绿色的尖尖贴着地皮长出来了,总算有一件顺心的事儿了。她从不远处的小水坑里舀了些圣水,浇了下去,希望它快快长大吧,虽然忘了当初夭夭是怎么说的了,不过应该真的会长出菩提树的,当时他把种子给自己的时候,自己还是一只小青鸟,他不至于连一个鸟都骗吧。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走到流金池边,想着找离光说会儿话,缓解一下郁闷的心情,唤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在。她沮丧地往外走,又想起从水牢回来后也没有去看崖槿,就往崖槿那边过去。
姑余见她一个人愣头愣脑地走进来,有些诧异:“清乐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清乐回过神,眨眨眼睛:“哦……那个……没事没事,夫人,我来看看小槿。”清乐目光投向昏睡的崖槿,心里酸楚极了,她有些歉疚地对姑余说:“夫人,我真的没有害小槿。”姑余慈爱地看着她:“我知道。”清乐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夫人,帮小槿搜魂结魄我也使不上什么劲儿,但是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会全力以赴的。”清乐接过姑余手中的毛巾,轻轻地在崖槿脸上擦拭着。
姑余笑道:“好孩子,我知道。”她看着清乐轻柔地擦拭着崖槿的面颊,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那个绝美的女孩子也是这般真心地对待崖槿。那时候的崖槿还是一枚蛋,开心地跟自己说:“祖母,我有朋友了。”对自小没有见过父母,又在蛇族严加约束下成长起来的崖槿来讲,真心相待之人弥足珍贵,清乐与崖槿虽然接触短暂,却一见如故,自己看得出来,这孩子是与崖槿有同病相怜之感,对崖槿是真心的好,她是不会害崖槿的。
清乐帮崖槿擦完脸,又帮她掖了掖被子,姑余让她坐会儿,她谢辞了。她往自己的住处回去,因着心里有事,总觉得不安。
“站住!”一声清叱,梅欢欢拦在她面前。清乐烦闷地抬眼看了看她,梅欢欢察觉到了她的不快,虽说最近梅欢欢主动向清乐示好,但不代表她放下了一族公主的骄傲,见清乐爱答不理,梅欢欢气从心来:“若是害崖槿的不是你,便随我去花族一趟。”
清乐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本来就不是我害的小槿,那时我正在金极宫,为何要与你同去花族。”梅欢欢似有准备,语气缓了缓:“也是为了你好,崖槿最后的记忆里手中有一事物,大家均没有看清,只鸟族老臣提出是青鸟羽毛,你说与你无关,你随我去寻一下,若是找到那东西并非青鸟羽毛,自然可以证你清白。”
清乐本对她无甚好感,心中又牵挂风谨,怎会与她同去,她满心想的都是怎么能到近前去陪着风谨:“我自然是不可能害小槿,君上也自会查证。”梅欢欢见她开口拒绝,语气急促:“你什么事情都靠谨哥哥护着,你就不想自己把事情做好么,总是拖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