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的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梅欢欢力气过猛,差点一个踉跄,她粉颜变色,提高声音:“你……”一个字没说完,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竟是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她大张着嘴,看着眼前的人。梅华早知会如此,此时也颇有无奈,遥玑一副懵懂的模样,她离得较远,屋内光线较暗,再加上门口被梅欢欢挡得严严实实的,她并不知道梅欢欢发生了什么事情。
“辩解什么?”清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风谨如过天星子般的眼眸落在梅欢欢身上,好闻的清香在她鼻尖缭绕,梅欢欢忘记了刚才自己要说的话,只呆愣愣地盯着眼前之人如玉般的脸庞,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谨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风谨转身向内唤到:“过来。”屋内的人慢慢地走了出来,梅欢欢见清乐神情清明,并没有乏累倦怠之感,她心头倏地窜上了几许无名之火:“谨哥哥,我们昨天发现了青羽,就在桃林,与之前崖槿晕倒前的记忆中的一样,而且上面还有魔气。”“哦?”风谨转回身,看着梅欢欢,慢慢地俯下身,梅欢欢见他面庞一点一点贴近自己,心里小鹿般乱撞,之前她也总是往风谨面前蹭,但从未如此慌乱,此时,她没来由地感到慌张。风谨微薄的唇瓣中吐出了两个字:“是吗?”梅欢欢觉得这两个字竟似夹杂着霜雪一般,带着丝丝冷气,向自己的头面吹来。
不过她只犹豫了一瞬,就立刻恢复了神色:“是……是的,遥玑也知道的,青羽是遥玑拾到的,我们都被魔气反噬。”风谨直起身将视线遥遥地投向最后面的那个少女。遥玑见他看来,也抬起头,绝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风谨看到她的时候,果然身体一颤,遥玑旁若无人地走到近前,立于门廊的台阶之下,俯身一拜:“狐族遥玑拜见君上。”风谨并不像梅华表现得那般吃惊,但心头已然汹涌澎湃,那时初见她是在蛇族的夜宴上面,她似踏月而来,献上拜月之舞,此时迎着清晨的朝阳,面纱上面的一双眼睛比那时更令自己目眩。
“蛇族夜宴上,是你。”风谨淡淡地说到,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遥玑点点头,面色微红,抱歉地说:“上次遥玑失礼,还请君上见谅。”风谨看着她的眼睛说:“当日无妨,现在亦无需请罪。”遥玑感激地看着风谨,那日夜宴,蛇族碧幽庭灯光昏暗,为了配合舞蹈更是灭了许多灯,遥玑并未看清风谨之容貌,如今在风谨面前,却真真觉得这男子芝兰玉树、冠绝独艳,她面上一热,不知心下想到了什么。
清乐此时也已走到门边,遥玑站在阶下望着眼前的一双璧人,心口蓦地发紧,男子如巍峨玉山,少女似玉兰修竹,一个皎皎如明月,一个清丽世无双。她心中突然冒出疑问:“此番究竟为何而来?”思忖之间,有股一直横亘在胸口的浊气竟泄了去,她再度将目光投向昨晚没有仔细看清楚的少女,她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也在看向自己,她心中一荡,神思不稳。
梅华走上前来,将刚刚知道的来龙去脉跟风谨说了,风谨点点头,与梅华交换了一下眼色,说到:“如此,那便不用回金极宫再议了,不是清乐。”梅欢欢听得风谨如此说,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是不是清乐,应当回去细审,青羽在此,谨哥哥又怎可轻易相信清乐?”“住嘴。”梅华斥责了一句,他的目光不似之前的关爱,而是带了些警告,梅欢欢觉得大哥真的生气了,撇撇嘴,没再说话。
“清乐问心无愧,谢君上与梅族长回护,但清乐愿意受审,以示清白。”清乐目光坚定地看着梅欢欢,不是自己做的,自己一定要公开澄清,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坦白,不能让大家以为是君上徇私。
梅欢欢见她自愿,急忙说道:“好,那咱们现在就回金极宫。”梅华阻止道:“没必要,不是清乐自然不是,金极宫是要回的,却不是带清乐受审。”“大哥……你……”梅欢欢见梅华还是极力护着清乐,心下更加愤懑。
“本君既来,便住些时日,将众大臣唤来,在此细问便可”风谨目光滑过若有所思的遥玑,说道:“何况遥玑姑娘不也正想要进宫见本君么,如此,便不用来回奔波了。”他的声音不似往日清冷,传到遥玑耳中似有魔力一般,她只觉浑身上下暖意融融。
原本准备带遥玑进宫作证的梅欢欢自是没注意到风谨的话,清乐却目光一闪,她在侧面看得清楚,风谨眼中的眷恋之意,她的心向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