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清乐捋顺心头这口气,梅欢欢又过来了,她态度上转变很大,见到清乐并未为难她,而是诚心劝道:“谨哥哥,清乐若是冤枉的,还需及时澄清,时间久了,流言不利,而且真相和解决之道亦需尽快弄清楚,我们不如赶紧回金极宫吧。”
风谨见梅欢欢有几分诚意,神情微松,语气也不似先前那般冷漠:“花族是事发地,自然要从这边查起,至于清乐的事情,不急,过几日我便召众臣前来,此前有些事情尚需了解。”
梅欢欢还想说什么,娇俏的面容带着几分急切。风谨缓缓从凳上起身,走回床榻边坐下,手抚胸口慢慢说到:“近来气血亏虚,刚遥玑用狐族秘方煲汤送来,功效不错,这些时日我也正好借着她的照料休养一下。”
梅欢欢原本注意力在清乐的事情上,猛然听到他这话面上勃然变色,遥玑煲汤她是知道的,却不知道是给风谨。她先盯了清乐一眼,清乐没有反应,她恨恨地说道:“谨哥哥是为了遥玑的汤还是为了她的人,她只是像……”“住口!”风谨冷冷阻断了她。梅欢欢再看了一眼清乐,清乐正巧也在看她,一双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疑问。
她突然自心底涌起一阵厌恶之感:“你们……你们都一样,都来抢我的谨哥哥……可是,几百年,我等了几百年……我才是谨哥哥的未婚妻,不,我才是谨哥哥的妻子。”梅欢欢的目光自清乐移向风谨,可她清楚地看到,风谨的眼中再没有宠溺与纵容,而是冷冷的漠然。
失望如潮水一般在梅欢欢的心底蔓延,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不是风谨身边独一无二受尽宠爱的小表妹了,想到这里,她恨意丛生:“狐族的贱婢子!”“放肆!”风谨双目如炬射向梅欢欢,似是动了真怒。“哼!”梅欢欢见风谨如此对待自己,一扭身跑了出去。
清乐茫然地看了看梅欢欢,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君上对梅欢欢果然再没有往日怜爱,但此番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遥玑将紫砂盏送回膳房,回身看到了梅华,清俊瘦削的男子立于花树之下,花瓣翩跹地落在他的肩上,如几百年前一般温文尔雅,遥玑眼神动了动,走上前去:“梅族长在这里等人么?”问完一句,她调皮地一笑:“像是等了千年万年似的。”
梅华见她走近,愈发觉得她的一双眼眸动人,他心里轻轻叹了一回,说到:“若是故人归来,便也值得。”一阵清风吹过,更多的花瓣飘落下来,两人隔着飘零的落花静静相望。许久,遥玑笑道:“不知梅族长说的是哪位故人?”梅华亦粲然一笑:“自然是梅华心底欲诉幽怀之人。”遥玑怔愣了一下,目光片刻变得悠远,又拉回,她面纱下面的脸上笑意不见,心中亦有几分伤怀,许久,她说道:“近来风大,恐难将息,族长保重。”
遥玑说完便要离去,梅华并未再发一言,似他来此只是想遥遥看她一眼。不待遥玑走出院子,梅欢欢迎了上来,见梅华在此,梅欢欢怒从心头起,挡住遥玑说到:“请你离开花族。”遥玑见她如此,眉间一丝了然,她转头看向梅华,梅华走上前来:“欢欢,遥玑是花族客人,不得无礼。”梅欢欢啐道:“本是我留她一同进宫禀明发现青羽之事,现在谨哥哥已经来了,该说的说完了,她在这何用?”说完梅欢欢还白了遥玑一眼,面对遥玑的时候,她要比面对清乐不冷静的多,遥玑一双流光醉月的眼睛太让她心惊了。
梅华见她一副火大的样子,只淡淡说到:“现在遥玑是我邀请留在花族的客人了。”遥玑见梅华出言相帮,眸中流露出感激之意,她清清冷冷地看了看梅欢欢,说到:“我暂时要留在这里为君上分忧,公主之命恕遥玑难从了。”梅欢欢接连碰壁,心头气血翻涌,梅华见她神色有异,赶紧扶住她,哄着她离开,终是自己的妹妹,还是怕她受伤害的,遥玑看着他们离开,神情若有所思。
清乐见风谨重新躺下,犹豫着没有上前。“过来”风谨无奈地唤了一声。她才磨磨蹭蹭地走过去,风谨瞟了她一眼,清丽的小脸上写满了严肃,不知道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情,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走到床边,又听风谨说到:“把幔帐放下。”她才恍然大悟地伸手将幔帐从金钩上放下,作为侍女,君上歇息自然是要侍候的,她甩了甩头,刚刚自己怎么了,在想什么?反正心里翻江倒海的,面上也郁郁寡欢。
放好幔帐她刚要走,冰凉的手指牵住了她的手腕,风谨修长的手穿过幔帐拉住了她,明明他的手指是凉的,清乐却觉得皮肤相触的地方像是着了火,而且瞬间燃遍她的全身,她连脸上都觉得热辣辣的。帐中人一用力,清乐的身体便倒了过去,刚好穿过幔帐的缝隙摔在他身上,她的脸正好贴在风谨胸前。
风谨的声音闷闷的:“不高兴了么?”清乐从刚才的惊慌中,稍微回过了神:“没……没有啊。”风谨笑笑:“那就好……”“……”清乐只听到他的心跳声又近又熟悉,怦咚怦咚,让人心生安宁。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风谨笑道:“确实没人家长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