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想了想,报出了一个地址,“离市中心不是很远。”
“我先提前过去。”段承乾眼神坚定,不容拒绝,他答应放沈桐去和赵廓吃饭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
“那就辛苦我们段总,做一回护花使者了。”沈桐笑眼弯弯,她刚要说些什么,忽然瞥见放在桌子上面的一张黑色条纹的请帖,看上去十分高级,低调又有内涵。
察觉到沈桐的目光,段承乾将那张请帖递过去,示意沈桐自己看。
打开之后,上面是笔法遒劲的瘦金体,看的出来,书写者应该是一个书法大家,上面写着:
于四月四日辰时,段氏一组清明祭祖,家宴如期举行,望段氏长房长孙段承乾如期参与,祭奠先祖,传承族规,兴起段氏。
“段氏的家宴立在清明节,这……”沈桐眉头微挑,她竟然有些无言以对,段氏的家宴没有立在过年,也没有立在元宵团圆,竟然是在清明节,前面祭祖,后面家宴,就很离谱。
段承乾神色淡淡:“这是段家的老规矩,这也就是为什么段惊鸿非要找我母亲去参与,重点不是后面的宴会,而是前面的清明祭祖。”
“到那一天,段氏一族所有人都会过来。”段承乾报了一个地址,沈桐不由得赞叹,在那么优渥的地方作为祖坟地,果然是段氏一族。
而且必须是强制进行,段承乾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他太了解这些,到那一天,该来的不该来的都会过来,也是一场无形当中的交锋。
段承乾目光如炬:“你陪我一起去。”他眼底闪着笑意。
“这不大合适吧,我又不是段氏一族。”沈桐故意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这怎么能行呢?”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笑意。
腰身忽然被人揽住,沈桐被迫将上半身躺在办公桌上,段承乾眼底危险十足:“你说什么?”
“我说,我当然是不会拒绝了。”沈桐笑眼弯弯,“所以今晚,我一定要好好会一会赵大先生。”
“你还在看我?”赵廓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内响起,他眼眸当中带着喜悦与疯狂,躺在床上的人已经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
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所有的束缚带已经取下来,但仍然虚弱无力,无法直接坐起身。
赵廓和善又体贴的将他扶着坐起,靠在床头,眼神柔和:“你这一把老骨头了,千万别给自己摔伤了,爸。”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氏的家主赵培,自从赵廓羽翼丰满之后,立刻想办法将他安排进疗养院,他被迫软禁,偏偏这个孽畜隔三差五来折磨他。
“你这个畜生!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吗?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你和你那个没出息的妈一起溺死在水池子,不得好死!”赵培的话隐隐透出了一些秘密。
赵廓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只苹果,他并没有生气,只是漫不经心的削着苹果:“爸,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为人处世一定要不择手段。我有一样学一样,至于你现在为什么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削苹果的小刀狠狠扎进赵培耳边的枕头里,贴着肉过去,一丝血线顺着赵培的耳朵滴落。
中年男人颤抖起来,眼神中掠过惊恐,毕竟没有谁不怕死亡,他声音都打着哆嗦:“你,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想恩将仇报吗?你别忘了,当年如果不是我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没谱吗?”
“就凭我对你的养育之恩教导之恩,你就该对我尊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赵培气的浑身颤抖,接着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连嘴唇都泛着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