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栋的声音帝低沉间又夹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兴奋。
他现在的年纪大了,当这没什么实权不说,还得时时看父亲眼色行事的日子他实在是过够了。
老顾氏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或许是心有灵犀吧,郑文栋的未尽之语她居然很快就心领神会的明白了。
是啊,现在坐在世子这个位置上的可是她亲生的儿子。如果…如果国公爷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万一的话,接替国公位置的就是她亲生的儿子。
而不是别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孽种…
“栋儿,不管怎样,他…他总是你的父亲。如果能不要他的命,你还是尽量…尽量留他一命吧。不管怎样,阿娘…阿娘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在提到郑恺之时,老顾氏的眼神里快速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只是那抹复杂里的心软和一抹原本就淡的看不见的柔情很快被随之而来的嫉恨和恶毒所占领。
郑文栋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怎么惹得看着他屈居人下,一辈子看人脸色过活。更别说,那个踩着她儿子脑袋上位的还是那个她最嫉恨的女人所生出的孽种…
她当时没有一脚将那个孽种踩死在地上是她的仁慈。却没想到,这一点点的仁慈却差点坏了她的大事。
“阿娘,儿子想要这么做…”
郑文栋凑近老顾氏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好一阵子,声音却低的只有老顾氏一个人才听得清。
老顾氏的脸色随着郑文栋的声音一再的变化,由一开始的惊惧害怕逐渐变得冷血麻木,等到郑文栋说完,她的脸色已经平静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有眼眸深处居然闪烁着隐隐的兴奋以及疯狂。
“阿娘,这事儿子一个人没法做,还得母亲帮忙才是。”
郑文栋说完,看了看老顾氏平静的脸色,满意的的开口。
他就知道,在这世上,只有母亲才是一心一意帮衬着他的人,其他任何人都靠不住。
“栋儿,你放心,这国公府是你的。无论如何,阿娘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国公府落入别人的手中。”
老顾氏死死握住的双手终究泄露出她心里的丝丝紧张和不安,配合她脸上的狞笑,整个人陡然变得阴森可怖起来。不过,这样的老顾氏反而让郑文栋觉得无比的安心和满意。
“阿娘,您放心。等儿子做了国公爷,您这慈安堂无论什么,儿子都给您准备最好的给您用。即使您每天摔一套,儿子也给您用最好的。”
郑文栋看着老顾氏面前的粗瓷大碗,眼眶一热,哽咽着声音开口。
“好。咱们先好好的准备准备。等到咱们成事的那一天,老身以后就等着你的孝顺。老身相信,老身的儿子绝不会让老身失望的。”
老顾氏看着一脸孺慕之情盯着自己的郑文栋,满脸欣慰的开口。
这些年,她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在郑恺之的强势下,她如今出门都已然成奢望。还好,什么都变了,只有儿子还是她的…
“那好。儿子这就出去准备了。阿娘,您也要不动声色的安排下去。还有,兹事体大,您可千万不能在娴姐儿面前说漏了嘴。她就算再能干,毕竟年纪还小。咱们这事如果万一失败的话,咱们母子都完了…”
郑文栋起身,再次慎重的叮嘱道。
“行了,老身知道了。你放心,老身绝不会便宜那个孽种的…”
郑文栋看着老顾氏还如从前一样,只要一提到郑文林就眼冒凶光,当即满意的走出了慈安堂。
“郑嬷嬷…”
慈安堂里响起了老顾氏比平时略带谨慎甚至兴奋的声音,郑文栋又扫了眼比平常更加寂静甚至衰败的慈安堂,这才满意的出了慈安堂的大门。
随着婚期一天比一天接近,四喜胡同的郑府却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婚礼时间紧急,郑诺自然不可能自己亲手做嫁衣。云戟让人送了信,内务府专门替皇宫众主子做衣裳的织造局已经开始动手做他们成亲用的嫁衣喜服,让她不用担心。
云戟传信的第二天,织造局果然派了专人过来替郑诺量尺寸什么的,郑诺果断的放下了自己亲手做嫁衣的冲动。
她想了想,荷包手帕那些打赏用的小东西她已经交给了仙绣阁,嫁衣又不要自己亲自动手。思量许久,她还是亲自动手给云戟做了几套里衣,又亲自做了认亲要用的鞋袜。
想着为了认亲时要用的鞋袜,云戟还亲自派了暗三给自己送信,郑诺就觉得心里甜滋滋。
云戟的来信告诉郑诺,不必要准备太多。只要给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简王府老王妃以及简王爷简王这些皇室嫡亲成员准备就好,其他的宗室旁支没有堂堂战王妃给他们做鞋的道理。
郑诺虽然高兴云戟的维护。但是还是让暗三从云戟那里取来了礼亲王和礼亲王妃的尺码。不管怎么样,深居简出的礼亲王妃亲自给她送吉日,她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云戟听说郑诺提到礼亲王夫妇就知道郑诺这是要还人家的情。他心里虽然不舍郑诺在娘家呆是最后一个月还要辛苦,却也让暗三将礼亲王夫妇的尺码送给了郑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