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耀祖的心思转着转着,就从于青梅身上,转到了数日未见的李云珠身上。
春草已经把他的鱼饵送过去好久了,李云珠这条肥鱼,竟然还没有上钩。
这小娘皮,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丫头,竟然还懂得几分兵法,晓得这欲擒故纵的道理。
当日酒楼一见,那番乔张做致、羞涩温柔,就害得他心痒了许久。
这会儿自己都递出了梯子,她却摆着架子,不肯上来。
真是欠梳笼!
自己可不能辜负了这番心思!
务必得拿出浑身解数,把她梳笼得服服帖帖才是!
庞耀祖想着想着,顿觉心头火热,便让贴身小厮发财,去唤了春草过来。
春草见是庞耀祖唤她,十分殷勤,微微弓着腰、小跑着就过来了。那副笑容满面的模样,简直比见了亲爹还亲。
见到了庞耀祖,立马跪在地下,给庞耀祖磕头问安。
庞耀祖对这一点很满意,等春草行完了大礼,才慢悠悠地出声儿:
“起来吧,坐下回话。”
发财立马给春草搬了个绣墩儿。
春草斜欠着半边身子,只敢虚虚地坐住半个绣墩儿,微微垂着头,等着庞耀祖的吩咐。
庞耀祖笑意盈盈,春草在他面前的这份恭敬、这份谨慎,一直让他很是受用。
“春草啊,上次嘱托你办的事儿,你办得怎么样了?”
春草心知,这位主儿这是对进度不满了。
但人家李云珠沉得住气啊!东西虽然收了,但人家不主动咬钩,自己也不能硬扯着她出门,来着庞家大院跟你私会吧!
只是,春草心中虽腹诽不停,嘴上却不敢这样说。
她恭恭敬敬地回话:
“回主子爷的话,簪子确确实实已经送到了李家大娘子手上,您的心意奴也传达到了。
奴看李家大娘子的心思,也有几分活动。
只是她是个心思深的,奴不管怎么旁敲侧击,她都不肯直接表态。
怕是等着爷遣人去提亲呢!”
庞耀祖用左手中的白纸扇敲了敲右手的手心:
“提亲?怎么,莫非她这么拎不清,还想嫁给我做正头娘子不成?”
春草微微抬起头,看了庞耀祖一眼。
见他脸色不差,嘴角也带着笑,便奓着胆子,赔笑道:
“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哪里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
李家大娘子的爹是个不第秀才,现在镇上一家粮铺做账房。
她的亲兄长,现在也在镇上的祥云书院念书。
她家里人对她千娇百宠,想必对她的亲事,也是有一番打算的。
这李家大娘子,虽然也愿意进到咱们庞家这富贵温柔乡里来服侍主子爷,怕是自矜身份,不会甘心做妾呢。”
庞耀祖听了这话,沉吟了一阵,笑道:“有意思,还真有意思!”
抬抬手,发财就递给春草一个织锦做的钱袋:
“主子爷赏你的。尽心尽力地给主子爷办差,自有你的好处!”
春草双手接过钱袋,手心便是一沉,轻轻一捏,钱袋里硬邦邦的一块,应当是银子而不是铜钱。
她大喜过望,干脆利落地跪下磕头:
“奴婢谢主子爷赏!”
庞耀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