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将秦杀归到刀鞘内,问道:“今日,纪晓光为什么会把你押到府衙里受审?”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管阔知道,这是自己给长安那些冤大头们第一个下马威的机会,他不希望以后的以后,在长安的这一段时间里,每天都会迎接那些公子千金们的“挑战”。
“因为我的秦杀出鞘了,也见了血,死了人。”管阔道。
陛下挑了挑眉,对于刀出鞘、见了血、死了人,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哦,为什么?”
他甚至就连死了谁都不屑于去问。
“白家、阮家、华家的三位公子带着下人在长安大街上横冲直撞,闹得鸡飞狗跳,我来不及闪避,于是他们下令,撞死我。”
他抬眼看了看陛下,看到陛下的眸光里出现了几分怒意。
“我不想被他们府内的下人撞死,于是就在马蹄踏下的那一刹那,拔出了秦杀,挥舞了刀,斩断了马腿,马失控,把人给摔死了。”
他听到陛下冷笑了一声。
“这刀拔得好!”陛下道。
紧接着,又是更大的怂恿。
“管阔,朕教你,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斩断马腿,要把刀捅向骑马的人,把他的胸膛捅出一个窟窿来,如果有人敢治你的罪,就说这是朕教的。”
管阔可以从他看似怂恿的话语之中,感受到强烈的杀意与怒意,他知道,陛下听到这一切之后,是真的怒火中烧了起来。
这些事情,其实陛下都知道,但是只要没有被他亲眼看见、不传到他的耳中,他都无所谓,可是一旦影响到了他,那么他的屠刀就会在你的头顶上方俯视着你。
这和军队一样,纵容的时候,就得纵容,但是杀一杀威风的时候,会得毫不留情,如此循环往复,才能够保持一个平衡。现如今管阔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是一个契机,一个整治的契机,又一个轮回开始了。
管清和死后,陛下再一次亲临朝政,他很忙很忙,也很累很累,整日精神萎靡,却这么长的时间似乎都无所作为,而今,陛下的心忽然汹涌澎湃,他觉得,这是他现在要做的一件伟大的事情。
“大唐,是朕的,长安,是朕的,”陛下的眸光难得变得雪亮,“朕的长安,朕都不忍心破坏,居然有东西胆敢在朕的长安大街上跋扈。”
“白家、阮家、华家,还有许许多多的府邸,食朕之俸禄,当然,他们为朕分忧了,那么他们家族里的小畜生们呢?”他发出一声冷笑,“什么都没为朕做,却同样靠朕的施舍被养得滋滋润润,然后还要在朕的长安撒野!”
“可耻!”他的大袖高高地飘起,明黄色的光泽,以及上面的祥云在一瞬间就像是凌云在了九天之上,俯瞰着偌大北唐的苍生万物。
“砰!”
呵斥声,以及拳头锤向案几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像是惊雷炸响,可以喷发出无穷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