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臣不懂的就是这些,既然要下旨给他,又为什么要让我们杀死他们?”
“朕不是也说过,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好,不需要明白里面的道理。”
“但是陛下,现在您让他们和臣一同过来,臣以为就是要说出来了……”
吴皇打断了他的话。
“忧在,你和直霄不一样,你说你承认他是你的外孙,那么一直到现在,你的承认会不会更加有理由一点?”
“自然是有一点,人们喜欢强者,这是人性的弱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忧在看向管阔,看得比较认真,像是要看清楚对方体内蕴含着的力量。
能够得到金家这一位地位尊崇的老人的认可,是无数年轻人的梦想,而今金忧在所说的这一席话完全可以视作为认可甚至是赞许,可是管阔却觉得很不舒坦,也可以说是别扭。
毕竟他和金忧在两个人的关系,很微妙。
“我终究还不够强。”管阔的声音很轻微很轻微,但是却隐藏着别样的力量。
“但是终究已经足够了。”金忧在还是盯着他看。
“朕知道你喜欢强者,”吴皇说道,“所以尽管你们金家损失很大,可是相比于关直霄来,还是你更容易放下一些,对吗?”
金忧在拱了拱手:“臣本来就不想杀死他,毕竟是画莲的骨肉,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尽忠。”
他的确只是在尽忠,因为吴皇所下的通缉令。
“那样就好了,今天朕本来主要想对直霄多说一些的,可是他没能够来,那便足够了。”
“那就意味着臣可以告退了吗?”金忧在忽然问道。
他的迫切离开让人感觉到很奇怪,就像是有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值得解决,也或者是想要迫切逃避着什么。
“这看起来不像你,忧在。”吴皇的身体一动都没有动过,这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只是一尊威势很盛的雕塑。
“抱歉,看见他,到底还是想起了画莲和忧作,因为他代表了管府。”
“很少会听见你这么称呼他,而不是叫他圣将。”
“他是我的弟弟,他其实还年轻,很多时候,我就喜欢这么叫他,因为这让我感觉到他很亲近,就像小时候一样。”
“那么你就和他说说话吧,就在这里,这是朕准许的。”吴皇无情的话音却代表了某种人情味儿,这实在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
金忧在怔了怔,随后脸上一如既往的半真半假的温和缓缓消散。
他朝向管阔,又走了过去。
管阔皱了皱眉头,可能下意识要去躲避,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躲。
因为金忧在看着他,眼神之中氤氲着伤感。
“老了,就会感怀,有的时候也会弱小,这是返老还童吗?”他轻轻地自己问自己,也像是问吴皇、问管阔一样。
他来到了管阔的面前,抬起了手。
管阔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再一次生出要躲避的想法,不过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放弃了。
金忧在摸了摸他的头,神情渐渐放松,脸上开始挂起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