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很显然带着管阔参观金府,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
这只是金忧在的心愿,她是一个完成遗愿的人。
她要带着管阔于他的母亲金画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游览,睹物思人。
而已。
管阔起初并没有明白,但是最后,却是明白了。
他不声不响的跟着,秋天的金府看起来更加萧条了很多,周围只有微弱的脚步声,而这些女子们走路,总是显得轻巧,甚至连脚印都留不下多少。
好落寞的一个世家。
多少年以前,母亲也是沿着这些路线,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时期、少女时期吧?管阔这样想到。
他这样想象着,却发现过去了这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现在,思念却还是止不住地涌来。
战斗让他忘却曾经的一些人、事、物,但是当停下来之后,却依旧痛彻心扉。
而在前面引路的金彩燕已经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深宅大院中的这一座建筑物。
很简单的一座建筑物,却于无形之中镌刻着金家的辉煌与衰败。
金忧作和金忧在都在这里生活过,他们每一个都是大人物。
南吴北唐的其他大人物们来来去去、去去来来。
南吴先帝,那一位不可一世野心勃勃的帝王在这里和金忧在下过棋。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金彩燕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虽然自己身为南吴三美,但其实这里的荣耀再怎样,其实也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只不过是前人田地后人收而已。
“吱呀”一声,她伸出素手,推开简陋的屋门。
里面一切都显得干干净净的,也并没有像其他人想象中的那样空气浑浊、死气沉沉,看得出来,有人打扫过。
“不要看我,”金彩燕没有回头,但是她知道许多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的身上,“管阔,你应该感谢的是你身旁的那个人,她把这里仔仔细细弄干净了,就为了等着你回来。”
猛然听闻到这些话,管阔的心里有些震动,他侧头看了看广袖低垂的李惜芸,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有心。
李惜芸偏过秀首去,看得出来,她有点小性子,她今天不太高兴。
“谢谢。”管阔真诚地说道。
“谢什么谢,举手之劳而已。”李惜芸还是偏着秀首,不肯看他,语气有些轻描淡写。
见到她这副样子,管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去哄哄她还是什么的,于是便有些尴尬。
金彩燕看出了他的尴尬,于是道:“进去吧。”
她当先走了进去。
无论是多么光辉耀眼的大人物,也不过一日三餐、一张床铺。
曾经住过金忧作,后来又住了金忧在的地方,如此普普通通,便深刻印证了这么一个道理。
他们也会像所有人一样,会老去、会死去,只有曾经住过的屋舍宣誓着昔日的存在。
随着金彩燕的进入,所有人都走了进去,但是没有任何人说话,整个屋子里面都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