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仿佛有着一种压抑的氛围,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沉默。
金彩燕静静驻足了片刻之后,开始往前走去。
越过客室,便来到了一个稍微小一些的卧室。
在卧室的床底下,金彩燕费力地拖出了一个箱子。
管阔意识到了什么,上前几步,想要对对方帮忙。
但是却有人抢先一步。
关挽云充分发挥了她彪悍的姿态,龙行虎步一般上前,单手将箱子提起,回眸轻蔑地朝着管阔讽刺道:
“你一个大男人坐看人家女孩子费力,不害臊吗?”
管阔:“……”
难道你是大男人,不是“人家女孩子?”,他心想道。
看起来的确是的。
话虽如此,他走过去,接过了关挽云手中的箱子,并且他知道,这就是金忧在留给自己的东西。
周围的气氛更加沉默,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一口箱子,即使是一直以来都一副事不关己腔调的铁山无,也是如此。
金忧在是大人物,这样的一位人物,在临死之前叫金彩燕交给管阔的东西,所有人都会很好奇。
箱子被缓缓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画像。
画里的少女峨眉淡扫春山,端是美丽不可方物,想必如果是真人,一颦一笑皆可杀人。
当见到那一名少女的一刹那,管阔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整个人都停顿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那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样,可是他还是认出来了画像里面的美丽少女,正是自己的母亲。
自己母亲的少女时刻。
含苞待放,楚楚动人。
一股苦涩和难受的情绪汹涌而来,管阔忽然有点想哭,但是却忍住了。
他盯着自己母亲的画像良久良久,一直保持着这么一个动作。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包括金彩燕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唯有李惜芸广袖低垂,素手端庄地放于身前,站在大门前,离得远远的,望着管阔的背影,目光中有些柔情。
当万般不可言的诸多情绪从心中如流水一般全部流过之后,管阔的眉宇间舒展开来,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保留着一份回忆便好,他都已经经历过了,也看开了许多,父母不在,他一定要好好走下去,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离开,包括他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像叠好,揣进怀里,将目光投到箱子里的其他物件之上。
一枚铜镜,精致小巧,少女时期的金画莲应该多次对镜梳妆,展露着她的无双容颜。秋意凉,撩发刚梳妆,冬意扬,胭脂抹红妆,弹琵琶又见当年镜前你梳头。
一双绣鞋,同样也是精致小巧,应该是母亲更小的时候穿过的,被金忧在保养得很干净。
里面的东西有很多,但都是很寻常的事物,放在其他的不少人眼里,完全就不值得一提。
不过对于管阔来讲,这些都是世界上最最珍贵的东西,即使是千金也是难买一件。
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蹲在屋里回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