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被严重破坏,就算是技艺再高超的仵作也验不出来什么。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敲打在屋檐儿上,叮咚叮咚作响,一旁的芭蕉树被雨水浸润的发亮,树叶尖上的雨滴晶莹剔透,倒映着人的影子。
风夹带着水汽扑面而来,打湿了文德的脸,打湿了文德的衣服,衣袂翩翩飞起。
***
吴月茹一看苏玖龄出来了,连忙跑过去,乖巧的立在他身边,末了,还极具挑衅意味地看了眼文德。
苏玖龄面色冷硬,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文德倒没把小姑娘的幼稚行为放在心上,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若无其事的仰起小脸望着苏玖龄的侧脸道:“大人,看您一直都不说话,是不是已经猜到什么了?”
苏玖龄眸光一柔,大手按在她的头发上,他越发喜欢这个动作了,忍不住揉了几下,在文德略有几分愠怒的注视下又收回手。
李推官早就愣住了。
前途无限的正四品佥事苏大人竟然喜欢男子?
他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前一刻还在跟车公子一样在期待着这位年轻有为的苏大人的回答,下一刻却如坠入冰窖,整个心肝俱颤。
他不会被灭口吧?
在苏玖龄看不见的地方,吴月茹双眸喷着嫉妒的火焰,恨不得一把火烧死她才好。
如果不是她在竹篁馆听过苏哥哥的介绍,她现在还真的会以为苏哥哥喜欢的是男子,可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
一想到苏哥哥对她的温柔,她就快要气死了。
苏玖龄皱眉,无视他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
轻启薄唇,清冷的嗓音在这个雨天里尤其好听,低沉有磁性。
“大明有一种刑罚叫墨刑,你可知?”
文德点头,“就是在犯人的面部或是额头刻字,然后再涂上墨的一种刑罚。”
她话音刚落,顿时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了。
“大人的意思是,张三胸口处的痕迹跟墨刑有关?”
“是,也不全是。”
众人都不明白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咋还是,也不全是了?
文德扫了眼众人迷茫的眼神,唇角一抿,慢慢弯起弧度,连声音都带了几分笑意,“墨刑是在犯人的面部或是额头刻字,再涂以墨水的刑罚,而张三肋骨上的痕迹可以说明是一种跟墨刑类似的东西。”
耿俊问出了大家都比较关心又很茫然的一个问题,声音不咸不淡的。
“可大明就只有一种墨刑啊,没有其它的刑罚是在犯人身上刻字的,这张三到底是什么人?”
雷声滚滚,天空还是阴沉的。
雨变小了,薛来抖了下身上的鸡皮疙瘩,嬉皮笑脸道:“大人,咱能不能换个地儿说事儿啊?”他回头瞅了眼阴森森的殓房,还有那里面躺着的一具尸体,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这地儿阴气太重,你看咱现在趁着雨停了,随便找个客栈聊也比待在这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