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崔成瀚出声打断崔大夫人,“既是儿子做的错事,何须您替我道歉?我与征求景知同意,将玲珑养在她跟前。”
“我与老夫人说话,岂有你插嘴的地方?”崔大夫人神色严厉,“成瀚,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哪里去了?”
崔成瀚垂首,仍然坚持道:“请恕儿子不孝,实在是儿子不忍心自己的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儿子好不容易劝服景知,儿子以后会加倍弥补景知,不会再让景知伤心。”
“你!”崔大夫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自家儿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清楚不过,一贯对女色不上心,那个叫雪色的丫鬟,容貌只是平平,只是因为擅长料理花草,被崔成瀚放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从未近前伺候。待崔成瀚定了亲,就将雪色放了出去。
没多久,雪色家中出了急事,崔大夫人就将卖身契还了她,让她出了府。
若说自家儿子跟雪色有什么瓜葛,崔大夫人万万不相信。
可是崔成瀚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至于乱认女儿。
“成瀚,景知这才刚刚生下孩子,你就在这等关头刺激景知吗?”
崔成瀚依旧低头不语。
舒虞瞧着崔成瀚这副样子,忽然觉得玲珑的神态像极了他此时的样子。
虽然不言不语,仍然坚持着自己的主见。
崔大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二夫人连忙过来,扶着崔大夫人坐下来,“大嫂,别动怒,成瀚有情有义,只是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回头咱们再好好开导他,他会想明白的。”
“唉,”崔大夫人沉重的叹口气,颇为为难的对湛老夫人说道:“真是让老夫人见笑了。”
“成瀚对景知的情意,我们也是看在眼中的,我们也都相信,成瀚不会做出对不起景知的事情。他无非是愧对那个叫雪色的女子,想要弥补长女。他既然将长女送到我们湛家,也是出于对咱们湛家的信任。成瀚都信得过我们,我们湛家还有什么信不过他的?”
“你也放心,只要他对景知好,只要他们小俩口感情没有问题,旁的我这个老太婆也不会过问。不过一个女娃娃罢了,我们湛家还是养得起的。”
听了湛老夫人的话,崔大夫人越发觉得难为情,提出玲珑的一应开销,崔家都会送过来,绝不会让湛家承担。
老夫人倒是没有再推拒。
时候也不早了,崔家的人也就没有留下来,老夫人又派了一些府兵送他们回去。
舒虞与湛暝渊相携回到听泉院。
湛暝渊一直一言不发,舒虞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家伙心中在想什么。
她先去沐浴,湛暝渊主动替她擦着头发。
“虞儿。”
“怎么了?”舒虞不解的看着他。
湛暝渊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我原本也盼着能有两个血脉相连的儿女,等他们长大了,我就手把手的教他们骑马射箭、读书习字,我曾设想,那应该是一幅十分美好的画面。”
是啊,光听湛暝渊描述便觉得特别的温馨。
舒虞想起了幼时,阿爹将她举过头顶,抱着她观看街心的耍猴、吐火等杂技,阿娘坐在窗下替她缝制衣物,哥哥姐姐们争着要抱她,儿时的记忆总是那般幸福美满。
不过,湛暝渊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想跟谁有儿女?呸,谁要给他生儿育女,不要脸!
却听湛暝渊说道:“可是当我见到我阿姊生孩子的场景,我反而觉得,生孩子对你来说,实在是太过艰辛了,听我祖母说,女人生孩子都是自鬼门关走一遭,九死一生。”
“所以,”湛暝渊盯着舒虞,认真的说道:“所以咱们以后还是不生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