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忙答应了下来。
湛暝渊道:“祖母,您不要只疼孙媳妇儿,好歹也要疼一疼孙儿吧?”
老夫人抄起拐杖打了他一下,“看你还敢不敢作怪,你没有护着你媳妇儿,我现在都想敲你!”
湛暝渊慌不迭往旁边跳开,拱手:“祖母,我先回去陪虞儿,改天再过来接受您的教诲。”
听泉院。
舒虞摘下面纱,对着镜子反复查看伤口。
“那丫头下手真够狠的,要是下手再重些,都能落疤了。”
虹锦立在她的身后,满脸的欲言又止。
舒虞道:“你到底有什么心里话?这里又没有外人?”
“朱绮,你来给她把把脉,我怕我号脉出现了问题。”虹锦戳了戳旁边的朱绮。
听虹锦这么说,舒虞反倒有些惶恐。
莫不是,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因而虹锦觉得为难吧?以她的医术,不至于有不确定的脉象?
朱绮被虹锦推了过去,不由白了虹锦一眼,“我只会下毒,哪里会医术?”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乖乖给舒虞把脉。
舒虞与虹锦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朱绮的脸色。
却见朱绮挑了挑眉,随即抬头,看向舒虞,“恭喜你。”
舒虞:“???”
虹锦倒是松了一口气,“我就说我把脉不成问题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舒虞摸不清头脑,看了看虹锦的脸色,又去看朱绮的表情。
却见虹锦与朱绮两人都坐了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好不惬意。
舒虞坐不住了,走过去问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两人的目光下移,齐刷刷落在了舒虞的肚子上。
“还问我们怎么了?”虹锦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小日子多久没来了,自己不清楚吗?”
舒虞:“???”
“我之前不是坠了冰湖吗?我还以为是我受了寒,再加上心情一直抑郁不畅,小日子这才一直不来,可是……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朱绮捧着脸,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盯着舒虞看。
舒虞总算回味过来,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个人,手迟疑的抚着自己的小腹,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我这是……”
另外两人都是肯定的点点头,“你有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舒虞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这里还十分平坦,她想象不出来,里面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显然是毫无疑问的。
虹锦看着她,媚眼如丝,“小阿虞,真看不出来,你居然闷声做大事,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成亲可没几日的功夫啊!这脉象,有二十多天了。”
舒虞心累无比,在二人身边坐下,生怕告诉她们,她们就提刀去剁了湛暝渊。
“这孩子不能留。”
舒虞当即说道。
先不说她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就说这孩子来得时机也不对。
京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一定会有人发现她的孕期不对,到时候等着她的,就是京城无数人的质疑和风言风语。
况且,有了孩子,就束缚了她的自由,她非但腾不出精力去对付燕璟,为沈家洗雪冤屈,往后与湛暝渊更有了牵扯,想要脱离湛家,那可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个孩子当真是命大,随着她经历了那么多,舒虞从未想过,自己能与湛暝渊有一个血脉相通的孩子。
可是,她还未感知到他的存在,他就注定要被舍弃了。
虹锦看着舒虞的脸色,“你想好了?不后悔?”
舒虞点头,“你该知道的,我现在的条件,哪里能留下他?”
这是孩子,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是需要为他的一辈子负责的,既然没法抚育他,没法给他完满的成长,那不如一开始就了结他。
虹锦不忍的看着舒虞,“他很可能是唯一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舒虞打断她:“是我对不住他,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孕期那么长,我瞒不住的,”说着说着,舒虞有些慌乱了,“老夫人那般睿智,她一定会发现的,到时候我该如何面对她?”
朱绮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们尊重你就是了,我和虹锦研究一下,为你配制一副药,尽量让你少受些痛苦。”
虹锦医术高超,但是从未钻研过妇人怀孕、生产这一块儿,朱绮更不必说了,从未对医术上过心。
然而此事隐秘得紧,不能传出半点风声,只能几人商量着解决了。
“即便打掉这个孩子,你小产也是需要养身体的,起码得将养一个月吧,你总不能一个月不出面?老夫人和湛暝渊还是能看出端倪来的。”虹锦忽地说道。
舒虞蹙眉。
是啊,瞒得住外人,还能瞒得住老夫人和湛暝渊不成?
府上那么多仆妇和丫鬟,总能看出蛛丝马迹。
她张了张嘴,“容我再想想。”
可是哪里能够找到完美解决此事的法子呢?
三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外面却传来了脚步声,湛暝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方便进来吗?”
舒虞吓了一大跳,心脏几乎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