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华过去掩上门,带着舒虞顺着密室前往茶楼的包厢。
“我想打听卫家的情况。”
“你也知道的,当初沈家被灭门,你姊姊作为出嫁女免遭一死,然而卫家却受到了冷落,如今你姐夫在翰林院最冷清的官位上。”
“卫家有情有义,未曾怪罪你阿姊,即便是你阿姊病重,也不惜花重金请名医、买珍贵的补品。”
舒虞低落道:“阿姊这是心病。”
丹华不忍的说道,“娘家遭此横祸,换作谁也不会好受。你阿姊外柔内刚,如今还撑着病体,恐怕也是为了一双儿女,我之前传消息给她,告诉她你二哥还活着,哪怕是为了见到你二哥,你阿姊也会强撑一口气。”
“我想见一见阿姊。”
“你不要轻举妄动!”丹华开口道,“我在卫家周围发现了皇帝和燕璟的眼线,想必他们也担心你二哥会主动寻你阿姊,这才看着你阿姊。湛家与沈家的关系本就敏感,你若是去卫家,传出去了,旁人该如何作想?又会怎么想湛家?”
舒虞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情绪。
丹华所说,她也有这个顾虑,这也是为什么这些时日以来,她不敢去找阿姊的原因,甚至不敢派人太过调查卫家。
“你确定,卫家善待我阿姊吗?”舒虞担忧的问道,“以前燕璟表现得那般谦恭儒雅,还不是个人面兽心的?万一卫家只是表面上对我阿姊好,实际上只是想博个有情有义的善名呢?”
丹华道:“放心吧,你当谁都像燕璟一样?你和燕璟,是皇帝为了利益才指婚的,那卫小郎君却是你阿爹阿娘亲自为你阿姊挑选的夫婿,人品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舒虞不开心的说道:“胡说,哪里比得过景深。”
丹华啼笑皆非,“这才出嫁多久,就一心向着相公了?”
“你接着说!”舒虞慌忙拿起桌子上的点心,生怕丹华再取笑自己。
“除了卫家,哪怕你爹娘为湛景知挑选的夫婿,不也是一个谦谦君子吗?要我说,你爹娘这眼光就是好,看人都很准。”
舒虞得意道:“那可是我的爹娘啊,他们眼光当然好了!”
若是她当初不曾被皇帝指婚给燕璟,说不定阿爹阿娘也能给她挑一个如意郎君。
丹华道:“那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原本是打算挑一个女护卫送到你阿姊身边,又怕卫家会起疑,这才作罢。”
“你说得对,我不该胡思乱想。”舒虞又问道:“桓攸那家伙呢?”
“宗主前两天刚刚出京,应该是有要事。”
舒虞道:“你派几个高手,去岭南暗中保护燕琮哥哥。”
三皇子燕琮是燕璟的心腹大患,只要他还活着,燕璟就寝食难安。
舒虞心知,燕璟一定会派人刺杀燕琮,只是岭南山长水远的,他们难以照拂,只能多派些人手过去,暗中保护好燕琮。
丹华道:“之前已经派出去几波人手,也曾传消息回来,说是三皇子遭到了数次暗杀。”
舒虞心惊肉跳,“燕琮哥哥没有受伤吧?”
“受过几次轻伤,好在未伤及要害。”丹华摇摇头。
即便只是听到受轻伤的消息,舒虞还是无法放心。
“燕璟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派人暗杀了他!”
“还有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
舒虞见丹华神情凝重,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什么?”
丹华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开口:“有人在闽越一代发现你二哥的行踪。”
“啪——”舒虞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茶水泼了她满裙。
她热切的看着丹华,简直不敢置信。
闽越,她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大周的舆图。
颤声说道:“闽越,离岭南不远,我二哥,这是准备去找燕琮哥哥?”
“可……”她有些失声。
可若是沈清砚当真去了岭南,难保不会被人发现。
二哥怎么敢前往岭南?
“消息属实吗?”
“我们的人打探到,闽越的巡抚正加派人手,四处巡逻,闽越进京的小吏刚出了闽越的地界,就被人射杀,尸体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
这是,不想让消息传到京城。
究竟是什么人动的手?
舒虞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是,湛暝渊?”
“对。”丹华肯定的说道,“湛暝渊同样也关心你二哥,若是他派人杀了那传消息的小吏,是不是说明,你二哥在闽越的消息属实?”
舒虞心情激荡,又觉得不安。
“闽越那般混乱,我二哥一个人在闽越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得知这消息多久了?”
“昨天刚刚得到消息,我已经派了几个高手前往闽越了,也传消息给我们在闽越的人,让他们多多留意周围的动静。”
“多谢丹华姐姐。”舒虞起身,想对丹华屈膝一拜。
丹华及时扶住舒虞,“阿虞,你我之间的交情,还需要你行如此大礼吗?”
“当年,我们夏家惨遭迫害,我爹娘横死,我与祖母相依为命,再后来,祖母病重,若不是你的母亲的馈赠,我祖母也没有钱买药治病。再后来,我祖母被恶霸打死,是你出面,将那恶霸扭送官府,让他得到严惩。”
“那时候的我完全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你,让我加入横云府,还将这首饰铺和茶楼交给我来打点。我原是想将这两间铺子经营好,到时候为你添点嫁妆。可惜,当初我以为你死了,一度失魂落魄,将铺子经营成这样,实在是愧对于你。”
丹华眼角隐有水光,她飞快的眨眨眼,“不说了,你什么时候把我也弄到你身边,我天天守着这首饰铺子都快无聊死了。”
舒虞道:“你现在可是掌柜的,哪里敢劳烦你呀,你在外面,也好帮我们多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