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妇人哭着看着城楼上高大威猛的男人,“救救我们的孩子……”
贺长山左右为难,大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瑶娘所在的位置?”
舒虞道:“我是什么人,就不劳贺大人费心了,至于您这美妾幼子的位置,京城统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即便我不知道,你那妻子难不成还永远也发现不了吗?”
“贺大人,天这么冷,你若是不想让你的妻儿受罪,就趁早放我们出城!我们也可以向你保证,一旦出城,绝不会做出任何事情!”
贺长山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城楼之下小妇人怀中的孩子,月光之下,他的儿子的小脸被映的雪一般的苍白,双目紧闭,也不知道儿子究竟怎么样了。
再看瑶娘,也是满脸的清泪,哀切的看着他。
贺长山心有不忍,又不甘于就这般被两个小妇人挟持。
再看那两个小妇人,都是蒙着面,饶是披着大氅,也能看出来身形削瘦。
他不知道,就这样两个瘦弱的小妇人,怎么有胆量要挟他。
“贺大人,看来您还是下不了决心?”舒虞幽幽的说道,“小红,看来咱们得帮贺大人做决定才对!”
虹锦会意,左手扼住瑶娘的脖颈,右手亮出一柄锃亮的匕首,匕首贴着瑶娘细嫩的脸蛋。
“贺大人,我数三个数,您若是还无法做决定,您这妾室漂亮的脸蛋可就别想要了。”
“三……”
“二……”
舒虞慢腾腾的数着数。
贺长山看着瑶娘凄楚的泪眼,生怕面前的小妇人当真下狠手,赶忙说道:“我答应你们!快把我的妻儿放下!”
“贺大人,您可别拿我们当傻瓜来哄,回头我将您的妻儿交给您,您若是翻脸不认人了,想要杀了我们该怎么办?”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贺长山咬着牙,难以想象,自己居然会被两个小妇人牵着鼻子走!
“开城门,待我们出了城,先将您的妾室放下,等我们离开金陵城,再将令郎放在驿站,你们等天亮派人去接就是!”
“不可能!”贺长山死死盯着舒虞。
“姑娘,您将我的儿子给我的夫君,我跟您出城!”瑶娘急切的说道,“我儿子还小,万一着凉冻着了,那可就不好了!”
舒虞听了瑶娘的话,有一瞬间的心软。
她忍不住触碰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肚子里的小家伙,还没有任何动静,她完全体会不到,身为母亲的感觉。
可是见到瑶娘这般,还是忍不住有些怜惜这妇人。
不行,留给她的时间不过了,她不能心软!
舒虞没有理会瑶娘,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贺长山看。
“贺大人,您可要早些拿定主意!”舒虞将怀中的孩子举了起来,令贺长山看得更清楚。
瑶娘泪眼婆娑,摇着头:“你们对我下手就行,干嘛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贺长山内心摇摆不定,然而见到瑶娘这般,还是不忍心让他们娘儿俩在寒风中受冻,左手一扬,下令道:“开城门!”
他所说的开城门,自然不是开通化门正门,而只是一边的角门。
“贺大人是个爽快人!”舒虞仰头笑道,策马出了城门,“小红,还不快将夫人放下,交还贺大人!”
虹锦道:“贺大人,接好了!”
说罢,将瑶娘抛给了贺长山。
“郎君,快,快救下我们的孩子!”
贺长山将瑶娘护在身后,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妇人,“你们以为,你们能跑得了吗?弓箭手准备!”
话音刚落,两排手持弓箭的士兵们小跑出来,在贺长山左右站成了一排,箭头齐刷刷瞄准了舒虞二人的方向。
一旦两人被射中,便可将孩子救下来。
刚刚被两个小妇人威胁,于贺长山来说,已经是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还会受到她们的胁迫!
舒虞却丝毫不见慌乱。
一只手依旧稳稳当当的托着孩子。
瑶娘揪紧了贺长山的袖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贺大人就没想过,为什么令郎会如此安静吗?”
“郎君,她,她们给,给福哥儿喂了毒药!”瑶娘哽咽着说道。
贺长山瞳孔一缩。
却见面前的小妇人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贺大人,我们刚刚给令郎喂的,只是让他安静一会儿的迷药,现在,我手中的这个,才是真正能穿肠破肚的剧毒。解药只有一颗,但是并不在我们身上,若是令郎一日之内不服下解药,必定会饱受一番痛苦后才死去。”
舒虞捏住孩子的下巴,撬开他的牙齿,将药丸塞进他的嘴中。
孩子显然觉得不适,抬起小手挥打了一下。
瑶娘心里面咯噔一下,双膝发软,险些要跌坐在地,还是贺长山及时扶住了她。
“你对一个孩子居然也下得去手?”贺长山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舒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从我绑了他们母子俩出来,就注定了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舒虞气定神闲的说道,“贺大人,您这儿子,是死是活,可全都看您如何决定了。夫人,您还年轻,没了这个孩子,还可以再生一个,也不用太伤心。”
听了这话,瑶娘脸色更白了,双眼一番,当真晕了过去。
贺长山一边扶着瑶娘,一边又牵挂自己的儿子,当真是进退维谷。
“说好了,你一定要保证我儿子平安无事!”
“当然,我们的目的只是出城,伤害人并不是我们的目的。等我们出了城,半个时辰后,你们前往最近的驿站,便可接回你的儿子。”
“那你怎么将解药交给我?”
“明天中午,自然会有人将解药送到升平坊。”
贺长山心里面掂量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来历,但是最近京城挺太平,放了这两个妇人,应该也掀不出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