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湛暝渊是有安排的。
说来也是她太过心急了,那人可是湛暝渊,她还有什么放心不过的呢?
虹锦笑着打趣她:“我看你啊,就是关心则乱。”
舒虞轻轻推了她一下,又问那少年:“这几日,青州可有什么动向?”
“铁矿坍塌一事,程谦调集了好些人手前往镇压,表面上是以练兵为借口,谁也挑不出毛病来。程谦原本是想杀掉遇难矿工的家人,我们的人伪装成村民们,劝服矿工的家人,让他们不要忤逆程谦,假意跟程谦索要赔偿,跟程谦保证他们不会透露出去。”
“也是这些村民太多,程谦有许多顾虑,不敢动手杀人,只是他出了不少血,花了不少银子来抚慰村民们。”
舒虞道:“就应该让这家伙出一出血,只是,比起受难的矿工,他现在掏出来的金钱又算得上什么呢?因为铁矿坍塌而丧命的矿工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估计这些矿工的家人们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加上程谦是高高在上的刺史,他们这些贱如草芥的平民哪里能与官斗呢?也就只能接受这个结局,选择跟程谦所要一些赔偿。
舒虞打定主意,一定要扳倒程谦,让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们能够安息。
“这几日,程谦一直在调动兵力,似乎在密谋着什么,青州城的防守也更加严格了。”
舒虞与虹锦相视一眼,严格?骗鬼呢!
“你继续躲在暗处,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告知于我,盯紧程谦,尤其是要留意他和什么人有来往!”
舒虞又补充了一句,“注意安全,不要被人发现了!”
少年抱拳,“是!”
待少年离开以后,虹锦道:“这小子,从前在女孩子面前就特别容易害羞,这么久过去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行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虹锦伸手给舒虞把脉,“按理来说,我一人前往青州就行了,你非得亲自来一趟,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嘟嘟囔囔道,给舒虞把完脉以后,仍然不放心,“你现在的身子跟从前大不一样,可经不起折腾。”
舒虞道:“知道了,知道了,也有是虹锦姐姐在,我才敢这么任性呀。”
虹锦有些无奈,“你好好休息吧,还好这孩子顽强,你的脉象暂时挺平稳,也不知道摊上你这样的娘亲,究竟是福是祸。”
舒虞闭上眼睛,转了个身面对着墙。
当然是祸。
舒虞甚至想,若是经过此番颠簸,能将孩子流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起码,不知不觉的流掉了,她也就用不着为了到底留不留下他而抉择了。
赶路太过劳累,舒虞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二人才醒来。
两人先是穿戴洗漱,这才下楼用早膳。
她们穿着轻便的常服,只不过二人的脸上都经过了易容,瞧上去就跟寻常的妇人没有两样。
舒虞一直在想,该怎么能够联络上湛暝渊。
她和虹锦刚走出客栈,舒虞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青州道路上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严肃了许多。
她还记得腊八以前还在青州的时候,青州可谓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短短的时日,青州居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估计与程谦脱不开干系。
舒虞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鲁王,当今皇帝的兄弟。
鲁王的封地就在齐鲁,虽然王府没有修在青州,却也离青州相距不远,鲁王会不会知道这边的动静,与程谦又会不会有牵扯?
不过这一切也只不过是舒虞胡思乱想罢了。
皇帝多疑,一定会派人严加盯紧这些亲王们,不会让他们有什么动作的。
舒虞正想着,就听不远处传来马蹄子的声音,阵仗还挺大。舒虞下意识抬头去看,却看两列人马穿梭在大街上。
为首还有两个敲锣打鼓的下人,两匹高大的骏马拉着一驾马车,车厢很大,也不知道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舒虞和虹锦往人群后面退,就在马车经过舒虞二人的时候,轿帘被马车里面的人掀起一角。
“是他。”舒虞情不自禁的开口,随即转过身,不让马车里面的那个人发现她。
“谁?”虹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乎乎的发问,甚至还踮起脚尖去看马车里的人。
舒虞背过身,不知道怎地,还是觉得有人在看她。
虹锦望过去的时候,轿帘已经被放下来了,她什么都没看到,不由懊恼的说:“你到底看到谁了?总不会是让你牵肠挂肚的那个人吧?”
舒虞平复了一下心情,“你说什么,风太大了,我没听清!”然后没有理会虹锦,径直往前走。
这马车,是从刺史府的方向出来的。
若是舒虞所料不错,应该是程谦和湛暝渊共乘一辆马车,却不知道两人要往哪里去。
刚刚湛暝渊应该是没有瞧见她的,毕竟她都易容成这副模样,湛暝渊怎么可能认得出?再者,湛暝渊也不会想象,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青州。
马车里面,湛暝渊和程谦正在交谈。
程谦佩服的看着湛暝渊,“久闻穆国公用兵如神,与大人攀谈,才只传言不假,下官佩服。有大人的指点,我青州的军队一定能够更加完备。”
湛暝渊此次前来,就是以指点青州的将士们为目的前来的,他忙推辞说愧不敢当。
“大人的妻子,下官听说,似乎是,”程谦一拍脑门,“是舒家的千金?”
“对,说起来这件事又是一桩巧合,内子的父亲在青州任职数年,全靠大人照拂,湛某在这里先代内子与岳父像程大人道谢。”
程谦哪里敢接受湛暝渊的道谢,连忙侧开身不受,“大人太过客套了,往后舒大人加官进爵,下官还想着以后能与舒大人再相见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