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不要闹?你又何曾考虑我的面子?”
“郎……大人,您还是不要和夫人吵了,妾身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就是。”瑶娘怯生生的说道。
贺长山见到瑶娘为了自己这般隐忍,又见吕氏百般逼迫,越发的怜惜瑶娘,打定了主意,一定不会让瑶娘离开。
“瑶娘为我生儿育女,她还要往哪儿去?吕氏,你若是不接受,只管回娘家去!”
此话一出,吕氏面色不由大变。
她气急败坏道:“好,好得很,贺长山,你想让我走?想和这娼妇白首偕老?我偏偏不会如了你的意!只要我在一天,这娼妇就不会踏进贺家的大门!哦,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不是一直把她当外室养吗?那就让她一辈子当外室,让你们的儿子一辈子就当个私生子吧!!”
吕氏说完,转身,上了轿子,见抬轿子的小厮还愣在原地,骂道:“还愣着做什么?就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吗?”
小厮连忙抬起轿子,要往贺家的方向而去,吕氏又骂:“还回什么贺家?回去让贺家人欺负吗?回侯府!”
“郎君,您为了妾身和夫人吵起来实在是不值得,妾身地位卑微,本来就不想介入你们二人,还是放妾身离去吧。”瑶娘一张小脸苍白。
贺长山道:“贺家还是我做主,当初我娶她,就是家中长辈擅自做主,这几年来也是貌合神离,她若是容不下你们娘儿俩,不如就此和离。这些年来,也委屈了你们母子,正好趁这个机会,将你们接回贺家,也给你们一个名分。”
瑶娘感动的点点头,伏在贺长山怀中,然而在贺长山看不见的地方,瑶娘却微微勾起了唇。
说起来还要感谢那两个绑架他们母子的姑娘,不然怎么会让人察觉到他们母子的存在?
被贺长山当做外室养在外面,虽然衣食丰足,然而又怎么比得过进贺家呢?只有回贺家,她和福哥儿才有名有份,福哥儿才会有前程。
“不过,那个姑娘说,今儿中午会有人送解药上门,怎么至今没有动静?”
瑶娘担忧的说道。
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只有孩子安然无恙,她才能以孩子为护身符顺利踏进贺家。
贺长山安抚道:“大夫不是说了吗?福哥儿应该是没有服下解药,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舒虞不知道京城发生的风波,她和虹锦连夜赶路,直到翌日中午,两人实在是饥饿难耐,便在路边的酒店落脚,让小厮将马儿牵过去喂点水和草饼,两人点了茶水和饭菜,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骑着马踏上了路程。
虹锦说道:“这个时候,不知道贺家会不会闹起来?”
“当然会闹的,那个吕氏,是阿姊的同窗,听阿姊说,吕氏脾气火爆,眼里容不下沙子,待她听到贺长山豢养外室,还不知道如何发作,不过定然不会让贺长山好过就是。”
只不过,吕氏再刚强也没有法子,她嫁进贺家几载,还没有生下孩子。
贺长山不喜欢她,可是贺家的长辈却不会体谅吕氏。
他们只会急着贺长山能够有自己的后代。
舒虞能够猜到,瑶娘和那个孩子一定会被接进贺家的。
再者,即便贺家想要安抚吕氏和文远侯府,那也没有法子。
这件事一定会被郭家以及燕璟盯紧。
贺长山背着嫡妻养外室,这件事只不过证明他私行有问题,却不足以打击到贺长山以及贺家。
若是,这个外室长得颇像已故皇太子的妻子呢?
这可就有一番说法了!
舒虞道:“希望丹华不要让我失望!”
她之前传过消息给丹华,让丹华在京城散布关于瑶娘肖似郭采萍的言论。
先太子早逝,这无论在皇帝还是在皇后心中都是一道伤。
如今郭采萍陪着郭皇后吃斋念佛,若是贺长山惦记着先太子的妻子,这话一旦传出去,帝后一定会被膈应到。
只不过,帝后明面上倒不至于对贺长山怎么,毕竟贺长山也只不过是纳了一个与郭采萍容貌相似的妾,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看郭皇后会不会因此迁怒于贺家,会不会对贺家使绊子?
郭家和贺家相斗,他们就抽不开身盯着湛家。
舒虞只希望,少些人发现湛暝渊离开了京城一事。
“咱们私自离京,老夫人那边可没有交代啊。”虹锦道。
舒虞纵马疾驰,头发被风吹起,粘在了嘴边,她将发丝随便撩到而后,展颜一笑:“老夫人那般精明,一定会猜出我的去处,大不了等回去再跟老夫人请罪就是!虹锦,咱们来比赛,看谁骑得更快一些!”说罢,甩着长鞭,马儿一声嘶鸣,撒开蹄子往前跑。
虹锦吃了满嘴的尘土,追赶上去,又大声道:“你慢点儿,你有没有考虑到自己现在是个孕妇?”
然而这些话,却被舒虞抛在了后面,舒虞完全没有听清虹锦说了什么。
就这样一路疾驰,两人终于在日暮降临的时候赶到了青州。
青州不是京城,检查没有那么严格,甚至连通行的路引都没有细看,就放二人进去了。
虹锦将伪造的路引放进包裹中,原本还担心怎么应付检查,这下总算放下心来。
二人进了青州,先是找了一间客栈,定了一间房。
虹锦吹响骨哨,这枚骨哨是横云府独有的,哨音听上去像是鸟儿的叫声,声音并不大,若是寻常人听了,一定不以为意,只有横云府的人才听得懂哨音。
不一会儿的功夫,窗外传来几声有节奏的叩击声。
虹锦过去打开窗,一个穿着粗衣布服的少年站在窗外,虹锦侧身,少年翻窗跳了进来。
见到屋里的两个姑娘,少年的脸显然红了一下。
虹锦将少年推搡着进去,然后阖上窗。
“你可曾见到……”舒虞问道,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她以手指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湛”字。
少年道:“这位贵人是中午抵达的青州,当时身边还跟着两个随从,他前往了刺史府,至今没有出来。”
“他是一个人,还是带着手下一起踏进了刺史府?”舒虞问。
“两个人,还有一个手下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