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现在必然乱成一团吧。

与此同时，东宫。

沈惜柔难产，至今没有生下孩子。她已然脱力了，软软的躺在床上，手脚冰冷，几乎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她的脑海中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很多的画面。

当然最多的，是沈清虞染满鲜血的那张脸。

她怨毒的望着她，目光是如此的森冷可怖。

“沈惜柔，你会遭到报应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拖你下阿鼻地狱！！”

一声声，一字字，如泣如诉！

沈惜柔腹内宛如刀绞。

舒慧也已经两天没有休息好了。

东宫被严防死守，外面围满了士兵。

舒慧总也忍不住胡思乱想。

一会儿担心太子殿下在宫里面会不会受伤，一会儿担心爹娘现在怎么样了，当然最害怕的，莫过于是自己的命运。

太子若是出了事，东宫也就完了。而太子若是平安归来，若是孩子没了，这大过年的，未免也太不吉利。

“何太医。”

“微臣在。”

“沈良娣腹中的胎儿可还活着？”

“回小主的话，恐怕，凶多吉少了。”何太医将脑袋埋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道。

沈惜柔已然没有力气了，都喂过催生药了，可是还是迟迟生不下来，她的羊水几乎快要流干，这样下来，孩子即便出生了，恐怕，也不会健康。

舒慧双手握拳，“何太医，这是太子殿下第一个孩子，不能有丝毫闪失，你懂吧？”

这话何太医岂会不知？

要知道，他们现在的脑袋都是拴在裤腰带上，不出事还好，一旦小皇孙出了事，他们那里还有性命？

何太医扑通一声跪下，这几日的心力交瘁，让他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就连胡须都白了。

“倘若说，剖腹取子呢？”舒慧直勾勾的看着何太医。

话刚一出口，何太医整个人都绷紧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小主，您何出此言？”

剖腹取子，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何太医从来没有听说过。

舒慧盯着何太医，“你只需要告诉我，可不可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何太医不知道如何开口。

舒慧也不催促，只是看着他。

终于，何太医艰难开口：“微臣，从未试过。”

“那就尝试这么一回！”舒慧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是知道的，沈侧妃没有力气生产，宫里面的太医也无法过来，若是再等下去，迟早是一尸两命。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何太医，你可得考虑清楚了。”

舒慧的语气中显然带着威胁。

何太医无奈，只得咬牙同意，“微臣遵命。”

他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床榻上的沈惜柔还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舒慧挑开床帐，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惜柔。

表姐，你最好能生下一个男孩，日后这孩子没有生母，她作为孩子的庶母和姨母，最有资格跟殿下将孩子讨要来抚养。

如此，太子殿下一定会经常往她院子里跑，且，定然还会将她晋为良娣。

何太医吩咐稳婆丫鬟们去准备器皿，翠微瞧着心急，总觉得这样太过荒唐，然而现在东宫舒慧地位最高，她哪里还有质疑的余地？

即便孩子剖出来，那沈良娣的命也就没有了。

舒慧身份不一般，还有个贵为穆国公夫人的姐姐，她自然不会有什么事，然而他们这些下人可就不同了。

若是主子出了意外，他们定然得陪葬。

翠微惶恐不安的给沈惜柔擦着身子，舒慧瞥了她一眼，她知道翠微跟随沈惜柔多年，留着也是个祸害，打定了注意，一定不能留着翠微。

丫鬟婆子们很快就准备好开水、剪刀、砭镰，她们将这些物件捧过来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没用的东西！”舒慧狠狠瞪着她们，“都给我胆大些，不得有任何差池。”

舒慧站在沈惜柔床榻前，俯身，“姐姐，太子殿下马上就回来了，你可得平安生下皇孙，让殿下高兴高兴。”舒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原本几乎要昏迷的沈惜柔身体却一阵抽搐，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舒慧的话。

“小主，东宫没有麻药，沈良娣这样会疼死的啊！”何太医不忍道。

“照我吩咐的去做！”舒慧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若再耗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

何太医无奈，只得叹了口气，决定按照舒慧的要求去做。

舒慧没有留下来，而是去了外面。

外面天寒地冻，舒慧披着厚重的大氅，手中捧着汤婆子，倒是身边跟着的丫鬟们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沈惜柔昏昏沉沉，仿佛间，好似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沈清虞，站在她面前，微笑的看着她。

沈惜柔吓得想要后退，然而脚底下就像扎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沈清虞朝她一步步走来。

“堂姐，我来向你索命来了！”

阴森森的冷气包围着沈惜柔，钻心刻骨的剧痛袭来，沈惜柔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