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声音瞬间荡然无存。
片刻后,面前魁梧的男子哼了一声,抱着双臂道:“反正不能放在你这儿,省得回头出什么鬼主意,来坑害我等,利用皇权。”
肖太傅没有回答,但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万幸的是,殷深也是如此以为:“此物放在谁那里都不合适,不如……交给太子如何?”
太子?
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司万顷瞧他不顺眼极了:“你是在戏耍我等么!?”
“非也,”
殷深转身回去坐下,“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若今夜的事被泄露出去,也只会以为本相霸道无理,将遗诏强行扣下。
何况太子很快便能恢复神智,既然大家都不愿遗诏交给在座的任何一个人,不如就交给太子自己定夺,也省得我们争来争去。”
这本该是最好的安排,可问题总是层出不穷。
司万顷又道:“你说的解药仍需十几日才能抵达,那么这十来天,遗诏又该如何安排?”
“不安排。”
“什么!?”
众人皆是一脸震惊。
很快便看见两个家仆扛着一个箱子走过来。
这时,那权臣提议:“将遗诏锁入玄铁匣,再由玄铁链锁住,分三把钥匙,我们各执一把,待解药制成,再一同打开查验……”
“等等。”
司万顷又想到一处不妥,“若你给这锁再配个钥匙,那岂非你自己就能打开了?更何况……谁知道你留了多少备用的钥匙?”
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
殷深却笑了笑:“若诸位担心本相使诈,这匣子放在诸位那里,至于钥匙……”
他取出一个青铜所制的钥匙,去开那匣子。
谁料微微一转,青铜钥匙便瞬间粉碎!
“!”
众人微微一惊,忙问:“这是何原理?”
殷深挥去手上的残渣:“机关之术罢了,若非玄铁般的硬度,是会被锁内的机关瞬间碾碎。”
所以偷开是不成立的。
除了殷深,在场无人掌握炼制玄铁的技艺,准确来说,世上有这个技艺的人几乎不存在。
为了一个遗诏,大费周章去寻这样的能人实在无用。
所以只要他们守好匣子,便可以高枕无忧。
司万顷实在挑不出什么了,只好负手道:“那查验之后呢,你又打算如何处置遗诏?”
“一样。”
殷深看向一旁的姑娘,“再锁回去,然后由司姑娘送到东宫,亲手交到太子的手中。”
说完,忽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诸位最好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交代钥匙的下落,免得来日兵荒马乱的,一个不小心将性命卷入皇权之争,也好有人代为开启。”
喝——
这是替人着想,还是咒人呢?
司万顷狠狠一甩袖:“这就不劳丞相大人操心了。”
对方却不以为意:“将军不必客气,毕竟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晚辈,何况我与瑕儿情深似海,来日我还得唤您一声岳父。身为女婿,自然得替岳父分忧才是。”
当着众人的面捅破这一层窗纸,没曾想姑娘家还未不好意思,做岳父的便先恼羞成怒了。
“厚颜无耻!”
“咳。”
司无瑕赶忙塞钥匙:“父亲,母亲唤咱们回去用膳呢。”
偏偏还叫上那个佞臣!
司万顷反手塞了回去,又看着那佞臣,对她撂下狠话:“若让为父知晓,你敢将钥匙转手他人,为父定狠狠打断你的腿!”
说完这句话,他便抱着玄铁匣转身扬长而去。
殷深则是不以为意转头,向肖太傅点头示意:“太傅慢走,孟卿,送太傅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