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容家的二小姐终于回来了。
“大哥,我回来了。”
容真真抬起头,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披着黑色披风的少女正站在自己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正盯着自己看,她身量娇小长相甜美,看着就和邻家女孩一样可人。
“妹儿回来了?这次的剑会听说你又拔得头筹,不愧是我妹。”容真真不吝啬的给她褒奖,“待会儿我让阿陵给你点钱,你去置办些新衣裳,还有一个多月都过年了,大姑娘家穿得漂亮点。”
容雄飞笑眯眯的解下披风放到一边的椅子上,随性的往旁边一坐,豪放的灌了一大杯水后说:“这次寒月姐姐也在,她一直跟我打听你呢。”
提到柳寒月,容真真就有些头疼。这妹子是天山门掌门的千金,上头有六个哥哥,就她一个女孩,还是整个武林公认的第一美女,和其她武林世家出身的二代们不同,柳寒月知书达理温婉娴静饱读诗书,仿佛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千金闺秀。
这样的女孩在武林中还是很受欢迎的,在一大堆粗糙的武人中出了这么一个才华横溢的文艺少女,谁家都稀罕得想求娶一把。
但这柳寒月偏偏谁家少年郎都看不上,一颗芳心就钉在了容真真身上,死活也不肯跟其他男子定亲,过了年她就是十八了,全家上下都有些着急,恨不得马上按着容真真的头去成亲。
可容真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基佬,不管前世今生,他都只对胸肌大的男人感兴趣,跟女孩他大概只能做姐妹,无论柳寒月多美多温柔那也没有卵用,大家盖被子只能纯聊天。
“她还没死心啊……”容真真头疼欲裂,他的确没有主动撩拨过人家姑娘,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自打三年前武林大会见过自己一面后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还放下矜持写了不少情诗给自己,他都明着暗着说了老多遍了,可那姑娘就是不放弃,仍然要等着他。
这样一来全江湖的人都知道柳七小姐看上了年少有为的武林盟主,这郎才女貌家世相当,也的确是一对很相配的璧人,所有人都以为他最终一定会娶那位柳姑娘。
这种巨大的压力除了容真真自己懂,别人都体会不了那种无奈尴尬,柳门主曾经跟他暗示过,只要他点头娶了柳寒月,他愿意用半个门派做嫁妆,还愿意把祖传的柳家刀一起做陪嫁。
容真真这人虽然有点小贪财,但也不至于这么作践自己,硬是没有点头答应这门亲,平时只要柳寒月在的场合他都尽量避开,免得大家拿他俩开玩笑,谁知还是不行。
容雄飞翘着腿看她大哥,外人都不知道她大哥是个什么德性,只有自家人才能明白,她是有点同情的:“要我说,寒月姐姐确实是个好姑娘,只可惜她的眼神不大好。”
“你说你有啥好的,除了一张脸还成,又抠门又懒散还胸无大志,成天也没个正行,哪点能让她这么死心塌地?”
容雄飞点评起自己大哥来那是一点情面都不给,语气里的嫌弃冲破天际了。
“彼此彼此,你也不啥好货色。”容真真翻了个白眼说,“你除了看着像个女人,也没个女人该有的样子,喝酒打架赌博逛青楼,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儿吗?”
容雄飞哼了一声,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亲哥这样吐槽自己。
要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容家这兄妹三人,除了老三要稍微正常点,这两个都是妥妥的人间祸害。
“我跟你说,过了年寒月姐姐就真十八了,咱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十八还未出嫁的女子没什么好名声,我看你得早做打算了。”容雄飞认真地说,“寒月姐姐挺温柔的,我也希望她当我嫂子。”
容真真单手撑着下巴无奈的翻动着桌上的书,轻轻地叹了一口:“我如果喜欢女人,柳寒月跑不了的,只可惜你哥我天生只爱同性,我要真迫于压力娶了她,那才是她一生不幸呢。”
“要不然,我直接开诚布公,就说我喜欢男人。”容真真思来想去,貌似只有这一个办法直截了当,他都喜欢男人了,柳寒月总不能还想着要嫁他吧?
“不行。”容雄飞惊慌的摇头,“叔父最讨厌这样了,他若是知道你敢这样做,三两天就能杀过来把你吊在门外抽。”
容真真条件反射性的抖了抖身子,大概是回忆起了那些被小皮鞭和木棍支配的恐怖生活,忙低头喝口水压压惊。
其实这个世界是架空的,民风相当开放,男人跟男人结婚的事不算少,只要利益相当感情融洽,基本上没什么人去反对,那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但容真真的叔父容玉不知为什么对此却很偏激执拗,从前知道他的性向后就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虽然容真真最后并没有屈服于他而撒谎改性向,但他还是跟叔父保证今后不会公开自己的性向这事。
“叔父这人真是太迂腐了,怪不得一直单身光棍老男人一个。”容真真忍不住恶意的揣测,“都说恐同即深柜,搞不好他自己就是个隐藏的很深的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