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论承平伯府的事迹,说句冒犯殿下和诸位大人的话,殿下来的晚,大人们以前不曾出头,倒是我郭家位高权重,高处看林家一清二楚,问我,最清楚!”
“要说承平伯府一定是在殿下到来以后有种种犯禁事情,说句冒犯京里的话,找殿下罢了,为何要找一个女人!一个没有丈夫的女人!”
“南兴的男人死光了吗!需要一个女人为南兴送命!我有两句话,请诸君听好,一,欺负女人不是能耐!二,纵然如京里所说的,这里有私情在内,那也是风流罪过,与政事无关!”
郭喻人翻身再次拜倒,哽咽着泣声:“臣等愿保承平伯夫人,臣等愿代承平伯夫人进京!”
青年将军们跟随其后:“臣等愿保承平伯夫人,臣等愿代承平伯夫人进京对质!”
庞石等还没有抬起的面容愈发的低,脖子后面像压上千钧重,被这些话砸得无法抬头。
银安殿上回声嗡嗡,子弟们的血性壮志一刹时充满银安殿,像要把这座正殿高抬起来。
......
大受惊吓的贵哥哭着说完以后,周妈妈等也面如死灰,汤妈妈愤恨的道:“我提醒过王妃,我说过本地的贵夫人里以伯夫人为首,她守孝很好笼络,没事关心一下她,让人送些合适的饮食前往,等到出孝的那天,伯夫人自然感激的前来拜见,这王城的官夫人们看着也是王妃的仁德。”
呸上一声:“她只听唐氏那老货的话。”
江氏割爱的陪嫁汤妈妈对奚家的感情远不如对江氏的感情深,她肯前来维护的先是江氏的利益,对奚端秀的不满早就积压在心。
周妈妈等在她愤怒的话里引动愁肠,喃喃道:“是啊,我们提醒过,强龙不压地头蛇,承平伯夫人虽是杂货店姑娘出身,却是这南兴王城长大,对这里的人情世故熟悉,再说她少年守节,只这一条谁敢不敬佩与她。”
“唉,强龙要敬地头蛇啊。”
“何况还是无缘无故的找别人事情,若是不去伯府,怎么会遇到几个外室,”文妈妈恨恨:“随便的见上一面也是抬举她们,为什么要抬举她们,此生不给她们拜见该有多好。”
文妈妈是奚家的人,被江氏收伏已久,奚家妻妾泾渭,江氏独尊独大,家下人等出门也觉得面有光彩,外室想要拜见主母那是天大的福分,奚端秀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被晋王外室钻到空子,最后还落得一身不是,还被撞的不轻,贵哥传话以后,文妈妈从那天就没睡好,天天想一想就气得恨不能给南宫岑氏、宣金氏大耳掴子。
烦恼了一回拿不出好的办法,只能互相劝着静心,盼着家里早早有信回来,周妈妈道:“第一务必要先向承平伯府赔礼,堵住官夫人的口,第二嘛,唉,”
她也无奈:“赏赐外室一些东西也罢,安抚她们不要闹腾。”
这是打算破财消灾,汤妈妈冷笑:“妈妈说的虽然好,王妃她肯不肯还不知道。”
这是句大实话,周妈妈意气消沉,长长的吁出一声。
......
当向承平伯府赔礼,梁仁走出银安殿,这也是他的想法,有郭喻人等的支持,梁仁生出无穷的热血,打算好好的和他的父亲论一论对错,他走向书案以前,喜气洋洋的吩咐长安:“再送赏赐过去,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伯夫人,让她不要再生气,也不要害怕,有我在一天,就不允许任何人侮辱承平伯府的门楣。”
这算是一件担心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却有眉目,梁仁提笔在手底气十足,下笔向纸下如飞般纵横,把他内心向“父亲”的怨恨尽情向纸上倾倒。
十几年来他对自己不闻不问,生而不养。
南兴本是个烫手山芋,庆王不接才给自己,给的时候也不好好的给,十万两安家银子把自己打发。
十万两!
让梁仁治理当时千疮百孔的南兴,第二年梁仁如期缴纳税银一千万。
十万两盖三分之一的庆王府、其它兄长殿下们的王府都不够,冯慧妃、太子梁潮等没有后续作梗,是十万两这数目他们都看不下去,无话可说。
当今虽没有明说如期缴纳税银,可是他也没说南兴如今乱糟糟,税银减免一年或几年的吧,其它助力更是没有,倒是鲁王以练兵迎接晋王,来的轰轰烈烈而趟数不少。
中成省像个聋子,抚南省像个哑巴,西昌的尖角城更像是鲁王的地盘......梁仁痛快淋漓的向纸下挥洒着怨愤,自他记事起就开始的怨愤,一年复一年,一年增一年。
很痛快,也没有真的忘我,发泄是一时,要办的环节还有很多,长安进来梁仁一眼看到,停下笔笑吟吟的有点儿期盼:“伯夫人她,不再哭了吧?”
哪怕承平伯夫人尽力表现坚强,在其它人的眼里,比如晋王殿下看她,未亡人当是柔弱女子,遇事关起房门吃安神药说心口疼,再就是流泪去吧。
鲁王梁廓显然也这样看,如果他认为承平伯夫人是块铁板,踢一脚痛自己甚至断骨头,他肯定不力主承平伯夫人进京。
对于殿下的问话,长安就只能回身看了看,管家林忠陪着笑脸进来:“回殿下,夫人她出门去了。”
“去哪里?”
梁仁诧异的反问,一个激灵的他电光火石,惊的几乎头发直立:“不会去西咸吧?”他这个时候想到了,承平伯夫人不是躲起来哭的那种。
“是,去西咸,夫人她说鲁王府想让她哭,她就去让鲁王府哭,嘿嘿,夫人她有志气,我们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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